楚念昔透過重重屏障,看向門口的夜憐,心中畫上了一個問號。
“在想什麼?”夜非離附耳過來,低聲問道。
楚念昔用目光指向棺槨。
夜非離眸光淡淡掃過,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這位憐王妃,隻怕是死不瞑目。”
然而未等兩人細說,夜叢晟便一身素衣進來了。
這個話題也就此止住。
畢竟這裏是憐王府,不知暗中有多少夜憐的耳朵。
“三哥,三嫂。”
場合嚴肅,夜叢晟也收起了平日裏的嬉皮笑意。
他看向一同前來的孫芷兮,似是有些訝然,亦與她打了招呼。
孫芷兮淡笑著回禮。
打過招呼後,夜叢晟嘆惋地看向棺槨:“前幾天還活生生的人,怎麼就這樣了。”
說完,他似乎也覺得這話不恰當,很快噤了聲。
聽得此言的孫芷兮,亦將目光落在棺材上,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
楚念昔似笑非笑,眸光略過門前的身影,低聲道:“是啊。”
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突然暴斃呢。
她非常確信,蔣昭雲沒有什麼會引起猝死的疾病。
所謂暴病身亡,一定另有隱情。
隻是這隱情背後有多少貓膩,就不得而知了。
午時已到,送葬的賓客紛至遝來。
夜憐和楚婉兒也一前一後進了靈堂。
他向坐在地上一臉木然的蔣閣老伸出了手,誰知蔣閣老漠然別過了臉,撐著地麵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似乎一夜之間,蔣閣老的頭發已全然變得花白,憔悴的臉上老淚縱橫。
棺槨中躺著他最心愛的女兒。
當初不過是見她被打了巴掌,就已經心痛難忍,如今她全無聲息躺在靈中,蔣閣老卻隻覺得一顆心已經了無生念。.166xs.cc
若是能夠重來,他一定不會讓蔣昭雲嫁給夜憐,不……從他一開始教導夜憐的時候,這一切似乎就已成定局。
夜憐的野心,他當然能察覺到,可他半生精明,一朝糊塗,真以為將雲兒嫁給他,就會有錦繡凰途。
如今逝者已矣,蔣閣老忽然明悟過來,什麼身外之名,哪裏比得上女兒在膝前笑鬧呢。
夜憐被拂了麵子,神色倒也沒什麼變化。
他隻掃了蔣閣老一眼,便轉眸對來客作揖,倒是有禮有節的模樣。
禮時已到,在禮官的儀式完成後,蔣昭雲就在漫天的紙錢中送葬,靈牌入了祠堂。、
一切禮成後,夜非離便因公務先行離開。
楚念昔和孫芷兮多待了一會兒,等夜憐禮謝過賓客,才打算一起回府。
兩人還未走到屏門虛,便被一道聲音叫住。
“離王妃請留步。”
楚念昔回過身,見來人是個小丫鬟,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
小丫鬟似是急匆匆趕來的,急促喘著氣,語速飛快道:“我家主子請您去一趟後院,有要事相告。”
這裏是憐王府,她主子是什麼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方才離開之時,她還見夜憐正與賓客寒暄,想來他是一直暗中觀察著她和夜非離的勤向。
楚念昔扯了扯嘴角:“我想,我跟你家主子,應該沒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