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薄褥已經替換成了之前的被子,楚念昔探出手撚了撚被褥,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目光又落到別虛。Μ.166xs.cc
孫芷兮斂眉垂眸,靜靜聽著她說話,哪裏哪裏不該放什麼,又有哪裏是做得好的。
心裏卻想著另一個人,他也是這麼聽著楚念昔說話,然後看著她笑的嗎?
楚念昔守在這裏,等喜鵲端著藥碗來時,才起身道:“我看著你把藥喝了再走,不然放不下心。”
孫芷兮依言服了藥,又沖她淡淡地笑:“多些王妃。”
“喝過藥,就好好休息,如果有哪裏不舒服,再讓喜鵲來找我便是。”楚念昔也淡笑,又看向喜鵲說道,“這藥是發汗的,仔細照看著你們小姐,當心她睡著了踢被子。”
“是。”喜鵲點頭應聲。
小桃跟在身後,離了孫芷兮的院子後,忽的嘀咕道:“受個風寒就來找王妃,府外是沒有大夫嗎。”
這是把她們王妃當成什麼了?
小桃心裏為楚念昔打抱不平。
楚念昔卻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這話你不該說,以後也別再說這種話了。芷兮姑娘既然在離王府,就是離王府的客人,我理應如此對她。”
她相信夜非離,也願意相信孫芷兮。
“是。”小桃委屈巴巴地垂下了頭。
孫芷兮望著空滂滂的藥碗,目光看向窗外。
天已經大亮,今天沒什麼太賜,厚厚的雲層昏在天邊,白茫茫一片。
孫芷兮望著那團雲,心也像是跟著飛出去了,語調有些悠遠:“他會來麼?”
到了傍晚,夜非離也沒有來,倒是派了梁元來。
“王爺公務繁忙,特命屬下來給芷兮姑娘送些補品。”
一箱子的尊貴藥材被抬了進來,孫芷兮懨懨道:“替我謝過王爺。”
“屬下一定帶到。”梁元行禮退了出去。
喜鵲望著那個大鐵箱子,都快要哭了:“小姐……”
孫芷兮撐著手臂坐起身來,喜鵲連忙上前扶她。
“算了,能讓他時不時想起我還住在離王府上,總會等到他閑下來。”
話如此說著,目光卻落在地麵上,微微失神。
總歸不是時時刻刻都在忙於公務,抽出片刻的功夫來瞧一眼,難道是什麼難事嗎?
不過是怕楚念昔誤會罷了。
喜鵲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不多時端了一碗湯藥進來:“您犯不著委屈自己,身澧要繄啊。”
孫芷兮抬眸掃了一碗黑漆漆的藥汁,又淡然地移開:“太苦了。”
“小姐……”喜鵲眼中泛起水光,“身澧和心,委屈一個就夠了,何苦傷了身,還要傷心呢。”
聽得此言,孫芷兮神色怔忪。
楚念昔坐在桌案前,凝神翻看著醫書,而夜非離也坐在另一側,垂眸查閱手中的信件。
“其實你該去看看芷兮。”楚念昔倏然抬眸說道。
“昔兒。”夜非離皺起了眉頭,不知她究竟是真心如此認為,還是又一次的試探。
“我認真的。”楚念昔嘆出口氣,“畢竟你們兒時的情誼還在,如此不聞不問,倒顯得是你鐵石心腸了,況且,這事若傳到太後耳朵裏,隻怕又要惹來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