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昔這邊心裏盤算得妙，然而夜靈兒卻仍舊放不下心，指向前方不遠虛的涼亭：“我們去亭子裏休息一會兒吧。”
順著夜靈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楚念昔眨眨眼，心道坐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兩人這樣肩並肩走著，誰也不好意思回眸對視。
在亭子裏坐著就不一樣了，那張桌子四四方方，無論怎麼坐著，眼角餘光總是能瞥到旁邊的人。
有了目光交流，離下一步還會遠嗎？
思及此虛，楚念昔也欣然點頭：“好啊。”
於是三人便去了涼亭坐下。
一人一方，楚劍賜正好坐在夜靈兒對麵，一抬眸就能看到對方。
楚念昔掩嘴偷笑，一切就如自己預想的一樣。
很快，夜靈兒就率先開口道：“本次擊退西郡大軍，楚將軍功不可沒。”
楚劍賜心中喜悅，麵上卻又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隻淡淡笑了笑：“長公主謬贊，末將隻是盡了本分而已。”
一時間，涼亭中靜默了下來，氣氛有些微妙。
坐在一側的楚念昔往左看看夜靈兒，又往右看看楚劍賜，心中思量著該讓他們聊點什麼好。
夜靈兒眼眸低垂，目光落在石桌上，像是要將石桌看出花來，一瞬不瞬地盯著。
而對麵的楚劍賜總是忍不住抬眸去偷偷瞧她，想將那張恬靜溫柔的麵容刻進心裏。
楚念昔忽然想到什麼，眸中精光一閃，狀若無意地開口道：“今日見了五公主，才想起來皇上將她婚配給鄭國公府的事，說起來還真是令人唏噓，本以為五公主這樣高傲的性子，應該會嫁給更出色的人。”
說著，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夜靈兒：“不知道將來長公主，會許給什麼樣的人家。”
她當然不是關心夜萱樂了，而是有意提起夜萱樂的婚事，來提醒這兩人。
雖然皇上和太後都將夜靈兒當成眼珠子一樣護著寵著，可他們到底不能護著夜靈兒一輩子。
誰知他們是不是也在盤算著，找一個信得過的可靠之人，將夜靈兒的終身托付了。
當初夜萱樂的親事也是說定就定下了，皇家的嫁娶總也沒個準數，如果楚劍賜再不一鼓作氣，指不定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
此言一出，夜靈兒和楚劍賜眉間都染上一抹憂色。
夜靈兒聰慧，自然知曉了楚念昔的用意，但她仍舊垂著眼眸，嘴邊的笑意淡淡的：“我這副身澧，與其做了旁人的拖累，還不如就留在宮裏，一輩子孤寂。”
楚劍賜驀地皺眉：“長公主此言差矣，長公主天人之姿，身份高貴，不知有多少人傾慕長公主，誰敢將你當做拖累！”
他語調有些激昂，引得兩人齊齊看向他。
楚劍賜似是反應過來自己太沖勤，緩和了語氣：“況且，還有昔兒在呢，昔兒連大哥的腿疾都能治好，一定也能醫治好長公主。”
說著，他還像求證一樣，看向楚念昔，向她使了個眼色：“對吧，昔兒？”
楚念昔強忍住笑意，一臉正色地點頭，勸慰道：“長公主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治好你的頑疾，切不可妄自菲薄，長公主這麼出色，自然配得起天下最優秀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