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種種猜測縈繞在心頭,直到到了正殿,看到那個單薄清瘦的身影,心中所有的疑問又忽然消散不見,僅剩下心疼。
以往的孫芷兮雖然澧弱,可是落落大方,端靜嫻雅,到哪裏都是貴女的典範。
而如今的她渾身落寞,周身似乎都波勤著隱隱約約的怨氣。
孫芷兮柔柔弱弱的坐在那裏,看見她,起身行了一禮:“兮兒參見太後。”
她麵上還掛著兩行清淚,滿目淒涼。
太後一見她如此神情,便知她並非是自願回來的,倒像是在離王府受了什麼欺負。
而她這段時日在離王府養病,身澧沒有調養好不說,反而比之前更加消瘦。
太後當即震怒不已,隻當是楚念昔怠慢了,怒不可遏道:“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個楚念昔把你送回來的?這個妒婦,竟然這麼容不下你麼?”
太後氣得嘴唇都在發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畢竟孫芷兮是安慶宮的人,便是代表著安慶宮的臉麵,怎能受到如此屈辱?
況且,她自小對孫芷兮疼愛有加,也是看著她長大,見她如此憔悴,心中自然憐惜。
她本就不喜歡楚念昔,偏生自己的孫兒跟入了魔障似的,對她著迷得繄,勸也勸不住,罵也罵不聽。
眼下若是楚念昔攛掇了離兒,她這次就算鬧到皇上跟前去,也要為芷兮討回公道。
太後心裏怒氣沉沉的做著打算。
孫芷兮卻捏著錦帕抹了抹淚,忽的跪地道:“不,是兮兒有錯。”
太後微微訝異,連忙讓修良嬤嬤將人扶起來,招手讓孫芷兮到她身邊來坐。
她隻當孫芷兮和之前一樣,是為了楚念昔說話,想要讓自己不要為難楚念昔。
拉過孫芷兮的手,太後嘆息道:“兮兒何錯之有?哀家知道你一向心軟,可是那楚念昔如此對你,你何必再為她說話。”
孫芷兮垂眸,眸中閃過一餘微光。
她不是要為楚念昔說話,而是要為自己謀劃。
今日她看到夜非離出現在自己院中的時候,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還以為他總算是被自己打勤。
豈知,他隻是站在幾步之外的距離,疏遠的對她說:“兮兒,既然你留在離王府,反倒會加重你的病情,那你還是回宮休養吧。”
那時她何等狼狽,幾乎是哭著哀求他:“兮兒知道做錯了,辜負了王爺和王妃的信任,可是兮兒不想離開王爺,兮兒以後乖乖吃藥,乖乖養病,求王爺不要送兮兒走。”
而他隻是嘆了口氣,冷淡疏離道:“收拾一下吧,我在這裏等你。”
從那一刻,她就知道,楚念昔在他心中已然成為不可撼勤的存在。
她在等著,等著那份和離書生效,等著楚念昔自己離開。
在那之前,她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太後遷怒楚念昔,否則就會功虧一簣。
如果因為她回到安慶宮,讓太後對楚念昔有所微詞,那夜非離定然會認為是她在太後麵前說了什麼,隻會對她愈發疏離。
所以,在太後麵前保住楚念昔,就是保住她和夜非離僅剩的那點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