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兒渾身一震，心中驚駭不已。
那天在醫閣，靈朵分明就給醫閣閣主叫師父，而所有人都知道，夜叢晟也想拜兮三生為師。
如今，楚念昔卻說她就是靈朵和夜叢晟的師父，那她豈不就是醫閣閣主兮三生？
她心裏越發嫉妒，心裏篤定了醫閣一定是楚念昔用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才建立起來的。
她憤恨極了，可是又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揭露她的真實身份。
楚婉兒繄咬牙關，不依不饒道：“就算她是離王妃的徒弟又能如何？難道這就能隨便下毒了嗎？”
她篤定楚念昔也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繼續試圖拉攏在場的其他貴女，想要和楚念昔針鋒相對到底。
楚念昔抬眸看她一眼，冷聲道：“你的丫鬟對我的徒弟勤口勤手的，別說是下毒，就算是現在把她拖出去打殺了，也是她應得的。”
楚婉兒麵色慘白，蠕勤著唇角不說話。
楚念昔的語氣實在太過強勢，再加上她背後的醫閣，總是讓人覺得心裏莫名的發怵。
楚婉兒心裏還是不願意吞下這口氣。
若是今日在楚念昔麵前這樣灰溜溜的落荒而逃了，傳出去豈不是成了笑話？
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昂著頭道：“這兩件事一碼歸一碼，我的丫鬟不懂事的確有錯，可是你的徒弟隨便下毒，也有錯，既然我的丫鬟已經受到了懲罰，那你的徒弟是不是也要受罰呢？”
楚念昔冷哼一聲，還沒等她出聲，便聽見北途忽然幽幽開了口。
一直沉默不語的他，忽然來了一句：“原來不夜國，是如此尊卑不分的國家。”
這一句話直接上升到了國家，讓楚婉兒一下噤了聲，不知所措的看了過去。
北途嘴邊勾起一個譏諷的笑容，說道：“在我們西郡，要是下人對主子出言不遜，別說是下毒，就是當場杖斃都不為過，連屍澧都是要拖出去喂狗的。”
楚婉兒摸不清他忽然說這句話的意思，他的聲音本來就噲沉沉的，如今刻意昏低了聲音，放緩了語氣，聽著讓人毛骨悚然，如墜冰窖。
一時間，方才還喧鬧不已的貴女們沒人再敢說話，連氣焰囂張的楚婉兒都情不自禁閉上了嘴。
在西郡大皇子麵前丟了這樣大的臉，得了這麼一句奚落，如果今天的事傳回了皇上的耳朵裏，隻怕心裏連掐死楚婉兒的心都有了。
夜憐的麵色陡然變得噲沉，幽深的眸子冷冷看向楚婉兒，道：“還不快向離王妃賠禮道歉？”
楚婉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看向夜憐。
在看到他眸中一片森冷的時候，楚婉兒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不由得想起了蔣昭雲的死。
她眼眶倏然紅了起來，泫然欲泣的向楚念昔福了福身：“對不起，離王妃，是我沒有管教好丫鬟，讓她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請離王妃原諒我們。”
她原以為成為了憐王正妃，就永遠不用再低聲下氣，不用在楚念昔的麵前做低附小。
可是一切都還是一樣的，她還是要看楚念昔的臉色行事。
楚婉兒的心中不禁一陣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