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神色微怔，而後很快便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方才她和楚念昔的對話，隻怕是全都被孫芷兮給聽了去。
太後眉頭繄繄蹙了起來，麵上漸漸帶了怒意，嗬斥道：“你真是越來越不識禮數了，竟讓偷聽哀家講話！”
她原本還心心念念覺得孫芷兮可憐，想要給她尋一個好去虛。
畢竟孫芷兮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平日裏表現得知書達理的，又是個知冷知熱的好女孩，她心想著，對待孫芷兮的婚事，是絕不可能虧待了去的。
卻沒想到孫芷兮這麼快就沉不住氣，露出了原本的麵目。
可笑她還覺得之前隻是誤會了孫芷兮，認為她不過是一時糊塗，還想將孫芷兮陷害楚念昔的事情一筆揭過，不願再提。
如今想來，自始至終糊塗的都隻是她一個人而已。
孫芷兮看上去倒是清醒得很，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甚至是勢在必得。
孫芷兮也知道，自己今日說出這番話，定是讓太後徹底失望了。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憑什麼所有人都要圍著楚念昔轉，所有人都將楚念昔的意願放在第一位，卻從來都不在乎她想要什麼！
如果沒有楚念昔，她仍舊是太後身邊正當寵的芷兮姑娘，也會順理成章的請求太後為自己和夜非離賜婚。
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糟糕，全都是因為楚念昔！
孫芷兮嗤笑一聲，起身退後兩步站定，以一種全然陌生的姿態說道：“姑祖母不是說最心疼兮兒了嗎，如今卻被楚念昔耍得團團轉，在姑祖母的心中，連楚念昔都比我重要，不是嗎？”
太後皺著眉頭，無奈的搖頭嘆氣：“你怎麼會有這麼糊塗的想法呢？哀家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隻是因為離兒對楚念昔有情，對你無情啊，你怎麼就看不清呢？”
她沒想到孫芷兮為了夜非離，居然會癡狂到如此地步，甚至為了夜非離和她反目爭吵。
太後失望的垂下眼眸，神情亦是一片哀傷。
她不知道，孫芷兮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般模樣，變得如此陌生，讓人不敢相認。
孫芷兮卻全然聽不進去，淚水從眼眶中滑落，雙目猩紅的喊叫著：“我看不清！我隻知道您現在一顆心已經全然偏向了楚念昔，事事都向著她！”
上次佛堂的事情是這樣，為了靈朵的事情破例是這樣，如今給楚念昔和夜非離賜婚也是這樣。
太後詫異的瞪大了眼眸，眼眶也忍不住紅了起來：“你怎麼會這樣看待哀家？這些年你在哀家身邊長大，哀家對你的偏心難道少過嗎？”
孫芷兮和楚念昔之間，她此前分明就是全然相信孫芷兮，才會對楚念昔做出那些事情來。
如今知道了自己有錯在先，她不過是心覺虧欠，想要彌補楚念昔罷了。
可是這些年來，她對孫芷兮從未有過虧待，便是那日在佛堂裏麵，察覺出是孫芷兮想要陷害楚念昔，她也沒有當著眾人的麵拆穿孫芷兮，任由她繼續留在身邊。
她已經做到了如此地步，卻被孫芷兮說成是偏心楚念昔，她如何能夠不痛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