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離剛想要張口安慰，卻注意到了楚念昔麵上的脆弱，頓時明白了，楚念昔現在需要的根本不是一個“是”或者“否”的答案。
“我這一路上走來，倒也聽說過不少關於母親之前的事情了……”楚念昔神色淡淡，停頓了下再次開口，“她無疑是一個十分優秀的人。擁有著絕世的容貌和天賦的才華，讓如此至多的人為她傾倒。”
“能夠讓這樣一個驚才豔豔的女子傾慕的人，讓我的母親選擇當初離開我的父親，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人？”
或許是，或許不是。
楚念昔隻是在漫無目的的說著自己心中的話語，或許是窗外連綿不斷的雨滴像是萬卷愁絲，將每一個看著這場雨的人的心靈都絞成了悲傷的形狀。
“母親當初選擇拋棄了我，是不是因為，在她的天平之上，我顯然是比不上那個人。”
不然對方當初為什麼會選擇拋棄自己身在繈褓之中的親生女兒，而去尋找一個虛無縹緲的人影？
“不，不是的。昔兒，你是最好的存在。”
夜非離低頭，伸展開雙手攬住了楚念昔。
他將頭輕輕地擱置在了楚念昔的肩窩處，沒過一會兒，便感覺懷中的少女似乎放鬆了一些，重量也朝著自己的方向壓了過來。
楚念昔將頭埋入夜非離的懷中，聲音聽上去有些悶悶的。
“那是在你眼中……”
她的母親可未必這麼認為。
夜非離的手臂溫柔的順著楚念昔的脊背撫下，像是在撫摸一隻大型的貓咪，將她的毛給梳順，並且給她帶來安心與暖意。
在這樣重複的撫摸之下，楚念昔隻感覺眼前的困意逐漸有些上湧，上下眼皮也開始沉重了起來。
她的聲音因為困倦而聽上去有些時斷時續的。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找下去了。若是她死了，我根本就，沒有繼續找下去的意義……”
“可若是她沒有死，醫閣的勢力已經遍布了如此多的地方，即便是連遠在他國的大雁王也聽說了我的名聲，她那樣一個聰明的女子，難道不會設想到我和她的關係嗎？可是她依舊沒有來找我……”
想必是，要麼已經徹底將她給忘了，要麼便是想要與自己徹底劃清界限，甚至刻意避開了見麵的可能。若是對方有意躲避，自己或許這輩子也找不到對方。
楚念昔垂眸，自己才開始想要找，也是因為楚相的交代，並非自己所主動提出。
楚相為她好的心思她從不懷疑，但是對於這位素未謀麵的母親，她實在是無法抱有太多期待。
夜非離低頭輕撫著楚念昔的頭發，昔兒難得露出如此仿徨的模樣，他不由得有些心疼。
“昔兒，雖然我不曾見過你母親，但是這事既然是楚相交代於你，那麼他定然是有著他的理由。”
“而且。”夜非離壓低了聲音，仿佛是優雅的大提琴曲微微在空氣當中流淌。“無論如何，我都是會在你身邊陪著你。”
無論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他們都會攜手同行。
窗外的雨幕模糊了屋中緊緊相擁的一對璧人的影子，隻剩下一點雨水的冰涼氣息在空中消散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