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行刑,顧湘兒聽著那些汙言穢語,聽著那些惡毒詛咒,隻覺渾身冷的厲害,這些人從未想過,顧家為這個朝廷付出了什麼,哥哥身上的那些傷,又是如何來的。
碗口粗的軍棍一下一下的打下來,臺下的百姓卻尤覺得不夠,甚至有的人直接叫嚷著要殺了顧庭,顧湘兒四下望去,隻見眾人義憤填膺,那模樣,好像不將顧庭殺了便是對不起那些死去的百姓一般。
誰還在乎真相如何?誰還在意,那些罪名不過是莫須有,誰管那批煙火原本應該是放置入宮中的,準備給皇帝壽辰之日燃放?
看著她通紅的雙眼,上官清玦輕輕握住她的手,從背後伸出手來捂住了顧湘兒的眼睛,“別看了……”抱著她,他才能夠感覺看似平靜的人,渾身亦在細微的顫抖著,隻是她隱藏的很好,若非靠的近了,便是連他隻怕也未曾察覺到。
那手很暖,擋在了自己的麵前,遮住了眼前行刑臺上的血腥之色。
可是……顧湘兒倔強的伸手拉下了上官清玦的手,回眸看向他,“若不記得,若不看清,怎麼讓自己知曉,往後的路更要步步為營,不可行差踏錯一步呢!”
今日的一切,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臉上,亦將顧湘兒打醒了!她不止要護著上官清玦,幫他改變宿命,還要護著顧家,護著自己所在意之人,再不讓今日之事發生。
她站在人群之中,目光繄繄地盯著行刑臺上,上官清玦便陪著她,握著她的手,暖著她的心,時間一分一秒,一點一滴的過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過刀山入油鍋一般的煎熬著。
行刑過後,顧湘兒渾渾噩噩的被上官清玦拉著離開了現場,她隻記得哥哥起身時踉蹌的背影,還有那染了血的衣衫,直到坐在馬車上,將外界的一切都隔離開了,心中的痛才像是被釋放一般,撲進上官清玦的懷中哭得泣不成聲。
“庫房爆炸分明與哥哥無關,那些錯也不是哥哥的,為什麼那些人要說出那樣的話,清玦,我實在是不懂,權力,便能這樣輕易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黑白嗎?那這世間,還有公道可言嗎?”她知曉這是古代,知曉此時王權至上,卻從未想過,原來王權竟然可以如此顛倒黑白。
那些煙火分明是內務府存放在庫房之中,煙火的采購也是內務府直接辦理,為的便是皇帝壽辰之時用來燃放,煙火的生產不達標,才會引起這一場爆炸,隻是皇帝如何會承認這一切與他有關呢?
所以,顧庭便成為了平息百姓怨氣的人,被輕而易舉的推了出來,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被判了刑。
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上官清玦能夠感覺到顧湘兒的顫抖,聽著她泣不成聲的話語,他眼神沉了沉,抱著她越發繄了些,“湘兒,我知道你現在難過,隻是……兄長還未被放出來,父親又病著,即便再難過,你也不能表露出來。”
顧湘兒悶悶的點了點頭,她知道的,知道自己現在便是整個將軍府的希望,她不能垮,她不能表現出無助,這樣,隻會讓將軍府中越發人心惶惶,她要替哥哥爹爹守著將軍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