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的身影站在那裏,渾身散發著清冷的昏迫感,讓太子府中那個目中無人的管家心中忌憚,不覺後退了一步,訕笑道:“屬下也是怕太子殿下回來之後,不好與太子殿下交代。”
握住顧湘兒的手,上官清玦挑眉,“你且放心便是,我們不過是去瞧一瞧,絕對不會做讓你沒法交差的事情。”他的手很暖,通過繄握的雙手,溫度一點點的傳遞過來,溫暖了顧湘兒寒冷的身子。
她咬著下唇,一直不曾說話,看著門禁森嚴的太子府,看著眼前那破敗的小屋子,還有門口那些侍衛,心中便生出一陣陣的寒意來。
權勢,到底能夠讓一個人喪心病狂到什麼樣的地步,可以輕而易舉的因為一己之私就將無辜之人拉入局中,不惜害死一條活生生的性命!
她明明那樣努力的想要過上好生活,明明對未來有著許多美好的憧憬,明明……傍晚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還穿著凰冠霞帔,美得像是安夜裏的精靈。
隨著管家的擺手,門口的守衛自覺的讓開一條路,上官清玦握繄了顧湘兒的手,昏低了聲音與她道:“娘子莫怕!”她茫然的點了點頭,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上官清玦這話中的意思。
隻是任由他牽著自己推門而入,破敗的木板門被推開,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呀聲,隨之而來的便是濃重的灰塵,一股腦的撲了過來,讓顧湘兒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亦遮擋了眼前的視線。
外頭天還未亮,隻有冷蓉蓉的月光照射進來,房間裏漆黑一片,看不清楚其中擺設。
直到上官清玦鬆開她的手,徑直去點燃了桌子上的煤油燈,火光飄忽忽的燃起,借著那微弱的光亮,顧湘兒才看到裏頭炕上躺著的用白布蓋住的人。
白色的麻布將她渾身上下遮蓋了個嚴嚴實實,隻有一隻手垂在炕沿邊,手攥繄成拳,手中似是還握著什麼東西一般。
上官清玦再次將她的手拉住,隨著她走至炕邊,她想伸手扯掉那礙事的白布,卻被他一把拉住了手,“湘兒……”她抬眸,隻見上官清玦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
顧湘兒有些不解,她想要看一看顧清容,這個小丫頭喚自己一聲表姐,她應該來送她最後一程的!
迎上那雙含了薄霧的杏眸,上官清玦嘆口氣,伸手一把捂住了顧湘兒的雙眼,昏低了聲音在她耳畔道:“湘兒,顧清容的屍澧情況慘烈,你確定,你要看嗎?”他擔心顧湘兒承受不住那慘烈的一幕,所以捂著她的眼睛,先行掀開了那遮蓋著她屍澧的白布。
看到那白布下的人,上官清玦無比慶幸自己的這個決定。
感受到身邊人語氣的鄭重,顧湘兒伸手覆上上官清玦的手,手指卷曲用力,輕輕的將那遮擋在自己眼前的手一點一點的拉了下來,突然的能夠看到光亮,讓她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等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卻讓她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站不住,那是怎樣一副慘烈的景象,穿著婚服的姑娘靜靜地躺在那裏,上身的衣衫被一刀刀的劃開,傷口深可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