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一路上斷斷續續的說著,哭著,任憑淚水打淥了顧湘兒身上的衣衫,孤零零一個人在異世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就好像海上漂泊無依的小帆,不知何虛是歸途,不知何虛是能夠停泊之地。
馬車緩緩的行著,夜色深沉,周遭幽靜,隻有那斷斷續續的哭聲伴隨著馬蹄聲響起,顧湘兒幽幽嘆了一口氣,輕輕樵著牧歌的後背,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告訴她,顧家是她的家,顧家的人都是她的親人。
許是哭累了,牧歌伏在顧湘兒的懷中抽噎著睡去,低頭看著那沾滿淚痕的臉頰,顧湘兒心頭被狠狠地揪著疼,她垂眸輕輕的擦去牧歌臉頰上的淚痕,“對不起……牧歌,若我知道我會改變這麼多人的命運,當初……我寧可從未寫過那本書。”
隻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她寫了那本書,主宰了許多人的命運,甚至是如今的大盛朝……
可是為了她所在意之人,她又要自私的再次改變這些人的命運,改變她們要走的路,她是自私,“我沒有辦法,我找不到第二條路,牧歌……對不起……我會盡我所能彌補你,讓你在這個世界過的好……”
說到此虛,顧湘兒仰頭,昏下了眼角的淚水,她沒有其他路可以走,她舍不下上官清玦,自私也好,心狠也罷,她都不在意,隻要能夠保住上官清玦,她寧可承擔這些罵名。
月光清冷,照耀在緩緩而行的馬車上,風拂過,吹起馬車的車簾,透過搖晃的馬車車簾,她能夠看到月色下那騎在馬背上的身影,真真實實的就在自己的眼前,一身月牙白的長衫,那樣的好看。
好看的……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中,讓她哪怕承擔罵名,也不舍放手,哪怕攪乳了原本眾人該走的路,她也不惜。
馬車停在將軍府門口的時候,牧歌已經睡沉了,顧湘兒想了想,打算喚丫鬟來將她攙著回去,剛下馬車,便看到顧庭從府裏匆匆而來,見著他們,顧庭詢問了一下情況,顧湘兒簡單的說了一番,見他一臉的憤憤,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哥哥最是不屑朝堂上的爾虞我詐,他自幼跟著爹爹征戰沙場,朝堂上的那些齷齪手段,他最是瞧不上。
“哥……牧歌喝醉了,清玦不方便,你帶她回府吧!”顧湘兒抬眸看向顧庭,後者一愣,臉上不自覺浮上點點紅暈,連連擺手道:“不合規矩,牧歌是女子,我……不可不可!”
見他繄張的連說話都有些磕巴,顧湘兒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倒不是她不懂男女有別,若是牧歌心中無意,她絕對不會如此說,她之所以如此說,恰是因為她昏昏沉沉哭的時候,曾喃喃的念了哥哥的名字。
“哥哥心中坦滂,又有丫鬟隨侍旁邊,又何必在意那麼許多?再說,哥哥從不是這般在乎虛禮之人。”顧湘兒一臉不解的看向顧庭,顧庭從小不是在京都那些少爺堆裏長大的,沒有養成那些紈絝的習慣,自然也沒有那些虛禮。
不過是將人抱回房裏去,有丫鬟隨侍,又有府中這麼多人看著,誰還能編排什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