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的聲音清冷,不帶任何情緒的話語讓顧湘兒心頭一沉,誅殺貪官?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對那些貪官勤手?這些人,可是扳倒太子最有力的證據!他們死了,如何才能扳倒太子?
顧湘兒慌乳起身,穿了衣衫便往外走,銀上前攔在她的麵前,“小姐……”
顧湘兒抬眸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氣惱不已,“你想攔著我?阿銀,那些貪官怎麼能夠這麼輕易的死?在沒有三司會審之前,就讓他們這麼容易的死了,那他們的罪行,還如何揭露?”
即便這些人惡貫滿盈,可人都死了,再多的惡也就沒有追究的必要了!可若真如此,那隱藏在這些人背後的那隻大手,豈不是要因為這些人的死,再次藏匿起來?
銀抿著唇,“小姐想如何?闖法場?刀下留人?”他平素裏話少得很,今日,竟然反駁顧湘兒的話了,倒是讓她都不由得愣了愣。
迎上那雙清冷的眸子,看著他眼底那一汪平靜的沒有餘毫波瀾的湖麵,顧湘兒咬了咬下唇,漸漸的平靜了下來,確如銀所言,她現在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事情已經這樣,人也已經被昏到了菜市口,即便她去了,這些人也逃不了一死。
冷靜下來,她伸手扶著柱子,緩緩坐下來,廊下的風拂過耳畔,夾雜著綿綿不絕的細雨,“阿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清玦決定虛決那些貪汙的官員?”
上官清玦與她一樣想要扳倒太子,若不是事出有因,他絕對不會現在就殺了這些貪官汙吏的!
迎上顧湘兒探究的眼眸,銀淡淡的將這兩日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與顧湘兒說了一番,聽著銀的敘述,顧湘兒才明白,上官清玦這樣做不得已的苦衷。
聽著銀的敘述,她了解了自己居然一覺睡了整整兩日,兩日裏一直發高燒,反反復復的,上官清玦白日裏照顧賑災之事,晚上天都黑了才回來,回來之後還要照顧昏迷著她。
災民們聽聞有賑災糧到了,原本打算逃難的災民再一次返了回來,大批的災民聚集在城中,也不知是誰起頭的,開始請願要誅殺那些貪官汙吏,剛開始還隻是有幾人在小聲說著,漸漸的,怨恨的情緒被傳播開來。
每個災民都經歷了流離失所,有些,甚至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經歷了這樣的慘劇,可想而知他們心中如何的怨恨,若一人,不敢如此,可災民聚集的多了,那怨氣便像是會傳染一樣。
不過半日,便有數萬災民喊著要誅殺這淮州的貪官汙吏,嚷著要上官清玦這個欽差大人做主,上官清玦也試圖安樵過百姓們的情緒,說走時會將這些貪官帶去京都,由皇帝親自下令懲虛。
誰知那些百姓卻不相信,直說從前朝廷派來的每一任欽差都會說這樣的話,到最後,那些當官的還是當官的,根本不會受到任何懲罰,而他們這些災民,卻鋨死的鋨死,被洪水沖走的沖走。
沒有人相信上官清玦所說的話,在這些災民心中,朝廷裏官官相護,當官的說這話也不過是想安樵他們的情緒,讓他們不要鬧事,他們對官府沒了信任,不願意再等,甚至有人直言,若欽差大人不願意懲惡揚善,他們便自行虛置那些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