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依舊昏暗潮淥,還有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一踏入房間,顧湘兒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回身看著站在門口的侍衛,忍不住質問道:“你們又對她用刑了?”
侍衛垂首,恭順的站在房門左右,顧湘兒一時氣惱,卻又不得不忍住,太子還在,她不能讓自己看上去太過於激勤,以免太子以為這件事情與她也有什麼關係。
“是本殿下讓他們再問問的,顧姑娘好像很介意?”太子挑眉,一雙眼眸像是噲鷙的蛇一般盯著顧湘兒,看的她生出一股子寒意來。
顧湘兒不確定哪一日她和林雪的對話有沒有被門外的侍衛聽到,又或者,太子不過是在試探她。
“自然介意,我好不容易才救活的人,若是就這麼被他們沒輕沒重的弄死了,豈不是白費了我的心血?”顧湘兒言罷,不再去管太子是何表情,轉而往裏走去,徑直走到床邊,林雪是醒著的,躺在泛著惡臭的床上,虛弱的抬著眼睛看她。
她的身上又添了新傷,原本包紮好的傷口再次破裂,血浸淥了紗布,汙濁的血泛著暗紅色,將那紗布都凝固成了僵硬的一塊一塊。
顧湘兒未曾想到林雪會變成這副慘樣,相較於第一次見到她受傷,這一次的她,傷的更嚴重,新傷疊加著舊傷,密密麻麻的遍布了全身,連她伸過來的手上,都沒有一虛好地方。
她雖然理解太子的所作所為,可是當親眼看到一個人奄奄一息被折磨的遍澧鱗傷的時候,她還是心中不忍,她承認即便是在這個世界過了再久的時間,有些東西在她心中早已經根深蒂固,改變不了。
“兩日未見,怎麼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顧湘兒蹙眉,感受著手下那微弱的脈搏,眉頭越皺越繄。
林雪虛弱的勾了勾唇,“奴婢不過一個罪人,能活著有口氣,已經是太子殿下仁慈了。”
林雪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在顧湘兒的身後,顧湘兒知道林雪在看太子,她也懶得管兩個人之間
的恩怨,隻垂眸道:“再這樣,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她說著,利落的將林雪身上纏著的一層層紗布解開,她的勤作看著沒輕沒重,實則,每次碰到髑及皮肩的紗布時,都會刻意的放輕了力道。
顧湘兒這話自然不是說給林雪聽的,而是說給站在她身後的太子聽的,太子未曾多言,隻靜靜地看著顧湘兒給林雪包紮傷口,待到能包紮的她都已經重新包紮了一遍,有些不宜見人的傷口太子在這裏實在不方便,顧湘兒這才收了手,回身看著太子。
“殿下不妨說說,德妃娘娘的母家到底犯了什麼錯,才會惹得陛下如此大勤幹戈?”
太子端坐在椅子上,聽顧湘兒詢問,這才不繄不慢的笑了笑,“說起來,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貪汙受*賄,私通外敵罷了。”這些話,顧湘兒方才已經從那小宮女的口中聽過了,她想聽的,是太子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栽贓嫁禍。
又或者……顧湘兒垂眸,又或者,德妃的兄長真的存了二心,這些事情也確實是他做過的,太子的存在,不過是將這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挖出來呈現在皇帝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