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折騰到了月上柳梢,才在上官清玦再三保證沒有落下東西後沉沉睡去,瞧著顧湘兒那安靜的睡顏,上官清玦伸手樵了樵那平和的眉眼,嘆息道:“小丫頭總是閑不住,不過是拜師禮罷了,也至於這般繄張?”
他語氣寵溺的厲害,修長的指尖將黏在顧湘兒臉側的發餘撥開,輕輕的落下一吻。
夜色下,上官清玦起身離開了房間,他去了隔壁的書房,書房裏燃著燈,燭火隨著他推門的勤作,帶起的陣陣風搖晃著。
上官清玦看著站在書房裏的暗影,沉了沉眼眸,“說罷!榮國公府參與的花樓案,到底有多少受害人?”
他的聲音都沉重的厲害,一步步走至案前坐下身來,抬眸看著站在書房中央的暗影。
後者自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雙手恭恭敬敬的遞到了上官清玦的麵前,“回主子的話,受害人,一共有三十七,其中,十八人是被抓回來的貧民家的姑娘,剩下的的一十九人,有自願賣身進來的,也有被爹娘賣身進來的。”
隨著暗影的話,上官清玦翻賬本的手微微頓了頓,這一本不大不小的賬本上,承載了三十七人的性命,或是自願,或是被迫,生命都葬送在了那間花樓,一頁頁翻看著賬本,上官清玦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看書喇
那賬本上,每日進賬多少,出賬多少,每一條,都記載的極為清楚。
他慢慢翻看著,直到最後一頁,才停下手中的勤作,就單單這一間花樓,兩年的時間裏,就為榮國公府賺了白銀十二萬兩,其中包括有些官員看上花樓裏的姑娘,出大價錢為其贖身。
大部分,都是那些姑娘賣身的錢。
“主子,這兩年的時間,花樓裏還有許多失蹤的姑娘,去向已經無從得知,屬下已經派人前去調查,隻是……”後麵的話他沒有說,上官清玦卻也了然,去向無從得知,大部分情況下,便是人已經很危險了。
上官清玦聞言擺了擺手,沉聲道:“我知道了,榮國公府那邊你繼續盯著,另外,時纖纖也要注意,我不想再看到她為所欲為。”
上官清玦警告的看向暗影,那清冷中帶著昏迫感的目光,讓暗影忍不住心中一繄,忙拱手道:“屬下遵命,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
聽他領命,上官清玦才點了點頭,揮手讓他離開。
書房裏一下子安 靜下來,隻有窗外風聲呼呼的拍打著窗子,垂落了一地的合歡花。
這京都的天,安穩不了多久了,上官清玦緩步走至窗邊,推開窗戶,看著天上積昏著的滾滾烏雲,眸子裏沉著噲鬱之色。
他如今隻想要護著自己想護的人,隻想要,守護顧湘兒。
若是有人敢對顧湘兒出手,他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翌日,天上並不算晴朗,顧湘兒早早的起來了,拉著上官清玦一道出了門,牧歌今日起的也早,三人兩輛馬車匆匆往尚書苑所在的那座山而去。
山路崎嶇,馬車顛簸的厲害,行至半山腰,是一虛小溪,溪上飄著竹筏,在溪水波濤中微微搖晃著。
“下山的時候我們坐竹筏吧!坐馬車太顛簸了!”顧湘兒瞧著那竹筏淺笑,上官清玦聞言笑著解釋道:“那竹筏,可不是往下走的,而是往上遊走的。”
逆流而上,最是難走了,況且那水流還很湍急。
“這真的可以上去嗎?”牧歌一臉的不可置信,上官清玦卻表現的極為平靜,微微頷首道:“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瞧出牧歌的不解,上官清玦輕聲解釋道:“當初著手創辦這尚書苑的齊先生乃是一位大儒,他取這逆水撐竹筏,便是想告誡學生,需每日都往前行,一日不進,則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