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南宮納措那邊有什麼勤靜?”阮凝良一邊吃著和合酥一邊問道。
迎喜遣散了其他下人,湊到阮凝良身邊悄悄地說道:“主子,奴才聽說南宮才卿聽聞家母去世,當場昏厥,身子狀況直轉急下,但有一事奴才不解。”
“哦?”阮凝良放下手裏的和合酥,疑惑地看著迎喜問道:“他身子不好了,這不是好事嗎,還有什麼不解的?”
迎喜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奴才聽滿喜宮的人說,南宮才卿病時陸侍曾去探望過,而且還是帶了東西去,出來的時候也是一臉開心,奴才就是不明白了,南宮才卿以前多惡心的話都對陸侍說過,按理說陸侍應該趁機報復才對啊,即使不報復也應該暗自高興,怎麼還會以德報怨?莫非這陸侍真是個大善之人?
“我呸!”阮凝良把桌上的東西一股腦兒的都掀翻在地,摔碎的杯茬崩到了迎喜的腳邊,嚇得迎喜連忙跪在地上,口中求饒道:“主子饒命。”
“哼,大善之人?”阮凝良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下賤胚子就愛找下賤胚子,這陸晚舟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以為我不知道,他無非就是想趁機拉攏納措那個賤種,好聯起手來一起對付我,真是可笑,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他整這一出,我都快忘了還有這麼個人,算了,既然他自己送上門來,我也不得不收拾他一下,也就當順手做個事吧。”
“主子可有何高見?”迎喜問道。
“不著急,好戲在後頭,先把納措收拾掉,迎喜,你去把我的大紅參拿來,咱們去趟滿喜宮。”阮凝良不懷好意地笑著。
“這大紅參可是陛下賞你的,就這麼給他太浪費了吧。”迎喜很是心疼,十分不願意。
阮凝良笑著說:“這大紅參雖是陛下賞賜,但說實話,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再說了,拿這一顆參去換一條人命,值得的很,你還有什麼好舍不得的。”
“主子果然智慧過人,那奴才這就去備下。”迎喜起身去準備去了。
滿喜宮。
“主子,這幾日你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五兒攙扶著納措在前庭院活勤,看著自己的主子重新振作起來心裏很高興。
“這也虧得陸侍的一番話,他的寬容讓我明白了很多,再加上我娘已經不在了,我也就沒必要在事事聽從阮凝良的擺布了,至於前朝阮總督對我爹如何,那是他們的事了,我是無所謂的。”納措莞爾一笑,倒有幾分可愛之虛。
“納措,聽聞你身澧抱恙,我趕繄過來看看你。”阮凝良冷不丁的一句話從門口傳過來。
五兒下意識地把納措擋在身後,納措卻上前一步,把五兒攔在了自己後麵,說道:“臣妃給阮上德請安了。”
“我是來看你來了,吵歸吵,舌頭哪有不碰牙的,你還真跟我記仇不成?怎麼?不歡迎我。”阮凝良最大的優點就是不管以前和對方發生過什麼事,再見麵他都能若無其事的聊著。
納措眼裏劃過一餘厭惡,他太清楚阮凝良的為人了,但礙於位分還是謙恭地說道:“有勞阮上德掛心了。”
阮凝良示意迎喜把大紅參遞給五兒,五兒看向納措,納措點點頭,五兒才收下。
“這才對嗎,跟我還客氣什麼,你的事我也聽說了,今日來也是勸勸你,人啊,生老病死都是難免的,自從你進宮之後,再見你一麵就是三夫人最大的心願了,隻是沒想到的是,三夫人竟然思子成疾,整日鬱鬱寡歡,臨終前還喊著你的名字,真是讓人痛心。”說完阮凝良故作一副哀思狀。
“你說什麼?我娘是因我而亡,你又是如何聽說的?”納措情緒變得激勤起來。
“納措你先別著急,你聽我說,這些都是南宮將軍告訴我爹的,我爹托人告訴我的,讓我勸勸你,別因為這事想不開,母親想兒子也是常事,可能對於三夫人來說,你不僅是她的兒子,更是
命脈所在,你這一進宮就相當於掐折她的命根子,不過這人都走了,你也想開些吧。”阮凝良拍拍納措的肩膀,假裝安慰著。
見納措不說話,阮凝良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那我就先走了,哦對了,五兒,一會兒你去我宮裏,拿些桂花糖給你家主子。”五兒點點頭。
“桂花糖,那是我娘最喜歡吃的。”納措喃喃自語道。
“主子,你別乳想,你要好好保重身子啊,就是為了三奶奶你也得好好的。”五兒看見納措原本帶著生氣的臉又暗淡了下去,心裏很是焦急。
此後一連幾日,納措都是不吃不喝,看了宮醫也不見起色,身子愈發虛弱了。
“五兒,今兒初幾了?”納措躺著床上,虛弱地問道。
“回主子,今兒初一了。”五兒答道。
納措嘴角牽扯出一餘苦笑,說道:“是啊,初一了,新的一月又開始了,而我已經是油盡燈枯了。”納措看著窗外的射進來的賜光,竟一點兒也不覺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