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星這次出行是以遊玩放鬆為主,所以她和一眾後妃並沒有采取以往一人一轎的方式,而是全部便衣出行,以免聲勢浩大引起百姓注意,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眾人腕去宮服,換上便衣,即是便衣也是尋常百姓家穿不起的。

遠星身穿月白如意雲紋長裙,外麵罩著一件藕荷色的對襟素長衫,烏發向後盤了一個略鬆散的發髻,一隻簪花步搖斜插在發髻上,看上去整個人清爽幹凈。

阿拉罕和蘇瑜服飾很統一,都穿了一身黑色金邊蟒袍,腰間係著寬邊錦帶,腳蹬黑錦緞靴,再加上二人身形高大魁梧,看上去特別像遠星養的打手。韻君一如既往地著素青長衫,裏麵襯著件白裏衣,他一直以氣質智慧取勝,向來不喜歡在穿著上費心思。

玄司就不一樣了,他以色得寵,自然要在形象上多下些功夫,身著銀邊竹葉飛肩服,腰間束著蛛紋金餘錦帶,帶上還掛著遠星賞他的黃金玉作為點綴,頭發半束,用銀冠固定住,銀冠上還鑲嵌一顆價值連城的翡翠,一雙白鹿皮靴上還用白羽線繡上祥雲的圖案,就他這一身行頭,足夠在皇城買一座大宅。

昭歌是幾人當中最沒存在感的,蘇瑜也不得寵,但畢竟是世子出身,哪怕位分再低也不敢有人為難他,包括遠星對他也是禮讓三分。昭歌雖不招待見,但好歹也是宮中之人,穿得和韻君一樣普通,但衣裳料子也是極好的,唯一不同的是二人身份差距巨大,即使韻君穿得不起眼,但他就是站到那,身上散發的氣場也是強大的。

眾人準備完畢便坐著馬車出宮了,在皇城街的中心虛選了一家客棧,遠星把整家客棧都包了下來,方便大家居住。住虛有了著落便開始在皇城街遊,阿拉罕在最前麵,蘇瑜斷後,二人武藝高強,隨時觀察周圍勤向,以便遇到危險時能及時出手保護大家,玄司和韻君走在一側,昭歌自己走在一側,遠星被圍在中間,肖遙和幾個手下暗中保護遠星和後妃們的安全,以防遭人偷襲。

幾個人很少出宮,尤其是玄司,他自進宮之後就沒再出來過,皇城的繁華讓他十分興竄,一會兒逗街邊酣睡的貓,一會兒拿攤主的東西把玩兒,快樂得像飛出籠中的鳥。

而韻君此時卻是百感交集,想當初自己剛踏進皇城的門時還是被人當成叫花子的時候,衣衫襤褸、蓬頭垢麵,街上的人對他唯恐避之不及,可轉眼幾個年頭自己再次步行皇城時,身份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有的苦難終將會過去,他一直這麼告訴自己。

“陛……小姐你看。”平時的習慣差點兒讓玄司暴露身份,幸好及時改了口。

遠星順著玄司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富麗堂皇的酒樓,牌匾上寫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聚賢樓。

“看著名字就像文人墨客平時聚集的地方,不知裏麵都有何方高人。”韻君說道。

“反正閑著也是無事,不如進去看看。”遠星的話當然得聽,無論宮內宮外她都是女帝。

眾人進了聚賢樓,選了一方雅座就憩,大堂中間是一個四方臺子,平日裏會有一些文人在此切磋才藝,比如把自己的墨寶拿出來供大家賞鑒,或吟詩作對,或樵琴博弈,往來之間定有出眾者。

溫知意便是出眾者中的佼佼者。

此時他正在和其他文人雅士探討國事走向,遠星在臺下默默地聽著,沒有亮明身份,自然是不能輕易出言阻止,恰好她也想聽一聽民間對她執政的看法。

“東洲七國以去其二,赤離雖產奇珍異寶,但國小人稀,一旦開戰赤離隻能為魚肉,羌國實力雄厚,可能帶兵打仗的勇將寥寥無幾,縱使兵強馬壯也隻能看看肥肉而吃不到,再說周國,周惜王昏庸無道是眾所周知的,國君尚且如此,可見周國的命數也到了殘燭微火的時候,所以就目前來看,我聖女國獨步東洲,再加上背後有紮克什部和白汗部的支持,統一東洲,指日可待

!”溫知意慷慨激昂地說著,贏得臺下一片叫好。

“民間議政可是大忌,陛下怎麼想?”韻君在遠星的耳邊悄聲問道。

遠星笑了笑,沒有回答韻君的問題,而是站起身向臺上的溫知意問道:“敢問這位公子姓甚名誰?”

溫知意轉過身,看見一位素未謀麵的女子,便輕輕地作了個揖,回答道:“鄙人名喚知意,單姓一個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