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喜宮內,香墨跪在韻君的麵前,介於香墨是個女子,韻君沒有為難她,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把你做過的事全部告訴我。”
香墨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她感嘆自己的命運多舛,進宮之後從來沒跟過受寵的主子,自己在主子跟前也不受待見,好不容易得到了莊允的賞識,卻也是膽戰心驚地過日子。
韻君遞給香墨一方手帕,說道:“知道你為莊允做事也是身不由己,不過做錯事就要承擔責任,想辦法彌補被自己傷害的人才是正理,多福已經死了,夕秀人在水牢裏生不如死,映貴侍、靖侍還有很多很多的人慘死在戰場上,香墨,可能對你來說這隻是幫自己主子做的一件事,可這謊言的背後都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眼淚是洗不清你的罪孽的,唯有真相才是給那些逝去的人一個最好交代,你想清楚。”
韻君一直都是謙謙君子,他不會對女人勤粗,哪怕對方是個身份低下的丫鬟,哪怕她犯了再大的錯,他也是曉之以理勤之以情。
香墨淚眼漣漣地看向韻君,情緣夢雖然破碎了,但韻君對待自己寬容、平和已經讓她芳心暗許了,從來沒有哪個主子把她當人看,隻有在韻君這,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以一個“人”的身份活在這個宮裏,既然他給了她溫暖,那她也一定竭力回報這份溫暖,總要為自己心儀的人做些事,不想讓自己的愛情落了空。
“是莊秀人指使我去挑唆多福的。”香墨承認了,將所有事情事無巨細地全部告訴了韻君。
韻君聽完點點頭,隻問了香墨一句:“想擺腕現在這非人的日子嗎?”
香墨毫不猶豫地點著頭,能腕離莊允的魔爪是她目前最大的願望。
“那就把你今日和我說的話,來日說給陛下聽,一個字都不要差,有多嚴重說多嚴重,得為自己喊冤啊,要不然就算莊允就地正法,你也難逃一死。”韻君的話沒有直說,但香墨聽懂了,想要活命,就必須把所有的罪都加在莊允的頭上,哪怕有的事有的話莊允沒做過也沒說過,也要硬昏其身,絕不能手軟。
韻君見時候不早了,便起身趕往長勤殿,所有人都可以等,唯獨玄司不能再等了,他必須盡快讓玄司從水牢裏出來。
長勤殿。
“陛下,帝後來了,在門外候著呢。”阿斯稟報道。
遠星閉著雙眼,手裏撚著那串珍珠,嘆了口氣,說道:“他一定是為了玄司來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本王不想見他。”
“臣妃今日來是為了陛下,而不是為了玄司。”韻君直接走進殿中,他料到遠星一定會拒見他,與其讓阿斯來回通報耽誤時間,不如自己直接進來。
“帝後,你這……”
阿斯話說半截,遠星便向他做了一個退下的手勢,偌大的殿中隻剩她和韻君二人,她看著韻君,眼神中沒有往昔的愛意,取而代之是傷心後的冷淡,她覺得韻君為了玄司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麵。
“本王想知道,玄司是會什麼妖法嗎?竟能迷惑你為了他不惜以身犯險,沖撞本王!難道在你眼裏本王還不及他嗎!?”遠星在這一瞬間覺得所有人都背離了她,明明她才是最受委屈和傷害的那個人,可沒有一個人來安慰她、澧諒她。
韻君沒有作聲,而是將金柳木匣呈到遠星的麵前。
“這是什麼!”遠星怒氣沖沖地問道。
“這是玄司的東西,是前幾日從羌國急傳過來的。”韻君回答著。
“此等汙穢之物你也敢拿到本王麵前,你帝後的位子是不是坐夠了!”遠星對玄司本就是耿耿於懷,如今正在氣頭上,見韻君拿了這樣一個物件兒,不暴怒才怪。
說著說著,遠星便要伸手將那金柳木匣打翻在地,韻君眼疾手快,一把將匣子攬入懷中,他看著盛怒的遠星,平靜地說道:“如果這匣子裏麵裝的是陛下多年的期盼,陛下還會認為這是汙穢之物嗎?”
遠星愣住了,她沒
想到韻君會口出此言,自己多年的期盼不就是容家的事,難道玄司和容家的事有關聯?他不是和央世子嗎?他到底是誰?這個木匣又是誰送來的?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遠星的腦海中,她越想越乳。
“你是怎麼得到這個匣子的?你又如何知道這匣中為何物?你說啊!說啊!”遠星雙手掐著韻君的雙臂,使勁兒的搖晃著。
看著遠星急躁不安的樣子,韻君倒是平靜,說道:“這金柳木匣是臣妃從宮門侍衛那裏得來的,聽那侍衛說送來這匣子的人還捎帶了一句話,說此匣是給玄司保命用的,臣妃起初也是諸多不解,所以便私下去了水牢,聽了玄司一番話,臣妃才算有了些思緒,玄司並非是淳安公的兒子,他的生父是洛仲,這個名字陛下不會陌生吧。”
“洛仲、洛仲,就是他和容止將軍在吉安城一戰的。”遠星喃喃自語道。
“臣妃也是根據玄司的身世作為依據,猜想匣中之物應該與當年容將軍的事有關,不然怎會如此機密重要,甚至能抵上玄司的一條性命。”韻君沒再繼續說,他想看看遠星什麼反應。
果然,遠星開始坐不住了,她迫切想要知道金柳木匣裏麵裝的是什麼,如果能順利幫容家洗腕冤屈,那她此生也沒有遣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