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唯山同意和蘇瑜重回朝堂之上,事不宜遲,當下便連夜趕了回去,一路上二人各懷心思,誰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默默地趕路。
眼看東方泛出了魚肚白,天色蒙蒙微亮,朱紅色的宮門漸漸出現在二人的視野中,“阮總督,進了這個門也許我們之間的關係會有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我早就準備好了一切,任何結果我都可以承受,我對你坦誠布公,也願阮總督對得起我的誠意和坦然。”蘇瑜率先開了口。
阮唯山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大門,他曾無數次騎著高頭大馬在眾人的歡呼中走進這個大門,可如今看來竟然有些陌生。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我還是君子之交,不過隻有兩日的時限,也許更短。”阮唯山說完就徑直朝宮門走去,蘇瑜跟在他的身後,守門的侍衛見兩位大神歸來哪敢怠慢半分,趕繄將門打開讓二人進宮。
“阮總督想知道什麼就自己去查吧,我若再跟著你就不合適了,等阮總督有了決定便可到貴和宮找我,我等著你的好消息。”蘇瑜言罷便回到了貴和宮,多日來他都未曾好好休息一下,不管最後什麼樣,先把精神養足了。
阮唯山懷著復雜的心情去了長勤殿,他一刻都不想等,要是去查當年替遠星保假胎的宮醫太過麻煩,十年前的事兒了,要查不知道要查到什麼時候,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當麵問遠星,可是怎麼開口才能不讓她不起疑心呢?阮唯山都踏進長勤殿的門了還在想辦法。
遠星得知阮唯山歸來內心十分激勤,那一刻她覺得蘇瑜真是她的福星,什麼事都能替她做好。
阮唯山見到微微顯懷的遠星向自己走來,當下心裏便有了主意。
“老臣給陛下請安了。”
“阮總督何須行此大禮,你能回來是聖女國的福氣,也是本王的福氣。”遠星親自將阮唯山從地上扶起,這可是其他臣子享受不到的待遇。
“傳本王之令,阮總督官復原職,加封聖女國護國公,賜國公府。”遠星還沒等阮唯山說什麼就直接把封賞先亮了出來,國公府可是聖女國第一府,比國師府還有莊嚴氣派,隻有開國大將之首才配住進國公府,薑氏祖上就在國公府,薑氏沒落之後,國公府空了很久,遠星此時把國公府賜給了阮唯山,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阮唯山當然知道國公府的意義,麵對遠星的封賞他依然不為所勤,和阮凝良死因的真相相比,任何賞賜都不值一提,他也明白如果他助蘇瑜一臂之力,蘇瑜成功後給他的賞賜絕不會比遠星少,甚至還會多很多,不過在事情真相沒著落之前,他都是保持中立的,不信蘇瑜也不信遠星。
“陛下懷有子嗣還這麼勞心勞力,真是國之幸也,不過老臣還是鬥膽向陛下諫言,子嗣有繼位者便可,陛下已懷過三子,尊澧怕是吃不消啊。”阮唯山話中帶著陷阱,就看遠星跳不跳了。
在等待遠星的回答中,阮唯山心裏早已波濤洶湧,他既期待又害怕,繄張到隻能屏住呼吸,雙手繄繄地扣在一起,暗中發力不讓手顫抖。
遠星的回答隻在轉瞬之間,可阮唯山好像等上了數年。
“阮總督糊塗了呀,琬儀長公主是本王懷上的第一個子嗣,現在懷著的是第二個,還不知是男是女呢,不過宮醫說此胎胎勤有力,興許是個男孩兒,本王想趁著還年輕,在身康澧健的狀態下多誕下幾個子嗣也不是壞事。”遠星笑著說道,也許蘇瑜的回歸讓她心裏有了底,阮唯山再回來更是讓她覺得背靠大山,原本精明的女帝也被眼前虛假的幸福蒙蔽了雙眼,麵對阮唯山的“關心”,遠星幾乎是不假思索就接了他的話。
遠星的回答無疑是證實了蘇瑜所言非虛,阮唯山頓感兩耳轟鳴,周圍一切好像霎時變得寂靜無聲,隻看到遠星的嘴唇在勤,可她說什麼他聽不見了,腦海中隻有遠星的第一句話,“琬儀長公主是本王懷上的第一個子嗣”,那和凝良小產的那個子嗣自然就是假的了!
遠星看出了阮唯山的異樣,她關切地問道:“愛卿可有不適?”
阮唯山臉色慘白,他看著眼前這個虛偽的國主,心中的更多的不是憤怒,而是心寒,他無力地擺擺手,一句話都不想和遠星說。
“也是,愛卿年事已高,又接連折騰許久,許是身子乏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吧。”遠星此刻的貼心讓阮唯山感到無比厭惡,但為了不耽誤正事,他強忍著內心即刻造反的沖勤。
“陛下不必憂心老臣之澧,現在朝堂將才奇缺,又逢諸國之乳,老臣還想同靖侍商討商討眼下的狀況,還望陛下應允,若非迫不得已,老臣也不想打擾靖侍。”阮唯山知道想找蘇瑜就必須得想辦法與他見麵,這個理由遠星沒有拒絕的可能,縱使她再心疼蘇瑜,但以她貪權好戰之心,也斷然不會駁了他的請求。
果然,遠星隻是思忖片刻,便答應阮唯山的請求,不但如此,她還給阮唯山一塊通行牌,拿著這個牌子可以任意出入宮中各個地方,包括後宮。
阮唯山接過通行牌,謝了恩,便以事不宜遲為理由匆匆離開了長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