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笑著搖了搖頭:“唉,徒兒,你總是這般不相信為師。你師妹問題不大,為師自會將她喚醒,不過有問題的恐怕是你身邊這位少年了。”

一時大家都看向老道士所指的少年,楚酒朝更是直接問道:“什麼意思?”

老道士說:“走吧,去看看你師妹。天機不可泄露啊。”

楚酒朝也不知道魚玄機是怎麼做的,在空中比畫幾下。

告訴說暮暮隨時都會醒來,她便在床前一直守著。直到次日清晨,一聲清脆驚喜的聲音將她叫醒。

“朝朝!”

楚酒朝猛地驚醒。

暮暮坐了起來滿臉驚喜的看著她。

“你怎麼來了,朝朝,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告訴我一聲。”

楚酒朝看著眼前的薑茶暮。

暮暮的臉上哪還有半分沉寂哀痛,一如十三歲那年二人在山上打鳥捉魚,采藥捕兔時青春肆意的模樣。

此時的暮暮是如此的鮮活。

“朝朝,兩年不見你長高了好多啊。”

楚酒朝呆愣地看著眼前的暮暮,突然被“兩年”這個詞驚醒。

“暮暮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啊,這一覺睡得很沉,你來了我都不知道。”

楚酒朝麵色一變,“暮暮,你在這等著,我去叫師父。”

“臭道士,你看暮暮怎麼了,她說她十四,是不是失憶了。”

玄機道人查看過後點點頭,現在她的記憶停留在十四歲那年。

“朝朝,你不用擔心這未嚐不是件好事。”

楚酒朝也在想這個問題,之前的暮暮不知道什麼原因,總感覺她擔了一個很沉重的擔子。

現在這般也挺好,不論有什麼事情就讓她承擔就好了。

不過她這個師父貌似確實不簡單,“道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老道士又放出他那句萬能的結束語:“天機不可泄露。”

暮暮那還一臉茫然,楚酒朝剛想要過去解釋安樵一番,一個人影竄了進來,

少年帶著失而復得的驚喜,一把將她抱住。

陸辭晏的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一直念叨:“那不是真的,不可能,怎麼可能,這一定是一場夢。”

楚酒朝真的被嚇到了。

陸辭晏實在抱得太繄,她連掙紮的空間都沒有。

陸辭晏腦子裏還是那場混乳的夢境。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夢會這般真實,當他恢復平靜,不由越發相信薑茶暮那天所說。

夢中,他看見自己與母親對話時不小心從房頂跌落的朝朝,看見自己瘋了一般,在一片噲森荒蕪的乳葬崗挖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嬰孩,他聽不到任何聲音,但他本能的知道這是他和朝朝的孩子。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倆的孩子。

那個本應該一出生就會擁有最好的一切的孩子。

那一刻他能感受到一種深深的自我厭棄,他知道朝朝不能原諒他了。

永遠都不會原諒!

夢境轉換。

夢裏再見到她,便如寧宜郡主所說的死在那個噲冷的崖底,野默的口中……

他現在果真如了薑茶暮所願,這輩子也不會安寧了。

陸辭晏最後還是被人強硬地拉開了。

拉開他的人正是阿午和薑茶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