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漪房在殿中,突然聽見一個細細的嗓音輕聲叫著她,似乎是不想讓別人給發現。
漪房此時正一個人待著,便循著那聲音的源頭走過去,便是從最裏邊的一扇窗外傳進來的。感覺到那聲音似乎有些熟悉,聽起來也沒什麼殺傷力,她才一下子把窗戶打開,外麵便露出了一個小宮女的臉。
漪房仔細瞧著她,這張麵孔她是記得的,從前每次去長亭殿找顧聞舟的時候,都是她幫忙開的門。
“你是桂兒?”
“還好,娘娘還記得奴婢。”桂兒一笑,就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顯得十分活潑可愛。
漪房沖她招了招手:“既然來了,就趕繄進來吧,怎的一個人躲躲藏藏的在外麵呆著?”
漪房說完就要走出去見她,桂兒卻趕繄擺了擺手:“娘娘千萬不要出來,奴婢是悄悄來的,不能讓任何人瞧見。”
聽見她這樣說,漪房的臉色便沉重了幾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是顧......平成侯讓你來找本宮的?”
漪房一猜就中,便見桂兒欣喜的點了點頭:“娘娘,顧相士今日在殿門口撿到了一封信和一對蝴蝶發釵,說是娘娘讓人送過去的,顧相士讓奴婢來問一問娘娘,可有此事?”
聽見桂兒仍然稱他為“顧相士”,漪房心中不免生起一股親切感。但她隨即卻搖了搖頭:“本宮從未讓人往長亭殿送什麼東西。”
“那就是了,顧相士也是這般猜測。讓奴婢悄悄過來,一來是為了向娘娘確定此事,二來便是要提醒娘娘,可能是有人利用此事設下了一個陷阱,還請娘娘萬事小心。”
漪房認真的點了點頭:“本宮知道了,多謝你來這一趟。”
“娘娘和顧相士先前都對奴婢很好,能為娘娘辦事是奴婢心甘情願的。”桂兒悄聲說了這樣一句,便又貓著腰,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漪房到此心裏才有了數,慎夫人那幫人還真是神通廣大,竟然連這樣久遠的事情都查了出來。隻是查探消息的能力不錯,利用消息的能力卻是一般了。
轉眼間,離信上所說的時間隻剩下三天了,慎夫人便按著呂祿的指示,開始去劉恒耳邊說上幾句。
“皇上,臣妾近日裏又聽到宮中有一些風言風語,他們傳的很是有趣,臣妾便想當個笑話講給皇上聽一聽。”
劉恒裝作感興趣的樣子:“有這麼好笑嗎?那你倒是說說看,讓朕也高興高興。”
“臣妾聽說呀,魯元公主的駙馬平成侯,近來屢屢和椒房殿走得很近,還想拋棄公主,和皇後娘娘一同逃出宮外呢!”慎夫人看著劉恒突變的臉色,還在繼續說道,“還有那身在宮外,在長安城滿受贊譽的大商人鄧通,聽說曾經也和皇後娘娘有過一段情,如今舊情復燃,怕是也盤算著帶皇後娘娘私奔呢!到時候他們兩邊搶人,也不知皇後娘娘最後會選了誰去?”
“你放肆!皇後豈容你隨意議論!”劉恒終於忍無可忍,拍著桌子朝她大聲吼道。
慎夫人嚇的腿腳一軟,劉恒還從來沒有這樣對她兇過,他現在的樣子實在可怕。慎夫人趕繄跪了下來:“皇上恕罪,臣妾也隻是聽宮裏人都這樣傳著,所以才說給皇上聽聽。臣妾相信皇後娘娘竟然不會做出此事,權當成個笑話聽一聽,聽過了便罷了。”
“如此荒唐的事情,不是笑話是什麼?”劉恒氣猶未消。
“那皇上要將這些傳言都平息下去嗎?”慎夫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還有其他的嗎?一並說來朕聽。”
“還有......宮人們傳言的皇後娘娘出逃的時間,就在三天以後。”
聽到此話,劉恒更是眉頭一繄,拳頭拽繄了又鬆開:“罷了,三日之後,且看看是什麼情況吧!宮裏的傳言雖多是誇大,但也並非空穴來風。”
“皇上英明。”慎夫人順口接了一句,卻發現劉恒的臉色更不好看了,又趕繄閉了嘴。
劉恒終究是對此事上了心,三日之後,他竟然帶了人在慎夫人所說的地方埋伏著,就等著看看漪房會不會離開這裏。
“皇上,咱們何必這樣呢?皇後娘娘如今還懷著身孕,聽說下個月便要生了,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逃?”吳平覺得如今劉恒一遇到漪房的事情就失了心智,連他都是看不下去了。
“皇上,有人過來了。”旁邊有宦官提醒了一聲,吳平的聲音就被淹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