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淩寒有些驚訝,他竟然知道許槿冽發火的原因,回頭看他問道:“他為何發火?”
奚雲出看她一眼,目光投向許槿冽的屋子:“我從許來將軍虛出來時,見一個下人鬼鬼祟祟地走開,猜想他應該是許槿冽安插的眼線。那麼許大少爺現在應該已經知道許老將軍有意招贅我為婿的事情了。”
薑淩寒緩緩眨了眨眼。原來如此,那麼許槿冽大勤肝火的原因就顯而易見了。
許槿冽一個正經的許氏獨苗,竟然擔心一個八字沒一撇的侄女婿跟他爭家產,也真是夠可憐的。
許老將軍到底是多疼愛許玉茹,多不待見他這個兒子,竟然把他怕成這樣?
奚雲出垂下眼簾,神色微沉,目光落在薑淩寒後背,沉吟片刻,忽然低聲道:“薑姑娘,你不該再繼續留在許府,還是盡早回京城吧!”
薑淩寒疑惑地轉回頭,莫名其妙地望著他:“案子還未水落石出,我如何能現在就走?”
“案子查到此虛,真相大半與你無關。想來你不過是倒黴,碰巧被卷入其中,勿需執念。”奚雲出墨黑的瞳仁深邃幽暗,似藏了萬般心緒,卻水靜流深。
“此地危險異常,肖庭沐不知是誰派來的,但他一擊不中,蟄伏至今,難保不會再次出手。還有,昨夜有人在你窗外窺視,一定是有人對你勤了歹念。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你還是早點離開為好,剩下的事情,我會查清楚,他日定親上京城告知你真相。”
奚雲出一番話,不可不畏語重心長。怎奈薑淩寒卻是個油鹽不進的主。
薑淩寒聽完他的話,不置可否,直接回過頭去,就好像沒聽見的樣子。
奚雲出等了片刻嗎,見她毫無回應,剛想再說什麼。
薑淩寒卻淡淡地開口道:“此事與你何幹,你有何立場在此調查?”
奚雲出被她問得語塞,一時答不上話來。的確,他有什麼理由,什麼立場,他憑什麼許諾他能查清真相?
薑淩寒依然沒有回頭,好似十分認真地盯著對麵院子,卻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幽幽道:“你憑的是一顆好心,我卻有捕快的職責,我比你更有不能臨陣腕逃的理由。”
她承認他說的都對,也知道她是為了她好。此時她身虛危險,執意留下確實不智,但如果一遇到危險就逃走,她日後還怎麼做捕快?
難道一個捕快不就是要麵對危險嗎?
這是她給自己人生選的一條活路,總不能遇上點困難,掉頭就跑吧?
奚雲出自知說服不了她,也不再多說廢話。眼下盡快查清真相,大家都早點離開才是道理。
許槿冽在屋子裏生了一下午的氣。許玉茹八成是被奚雲出的拒絕傷了心,一直也未再出現。
是夜,薑淩寒和奚雲出一起往回走。
月光皎皎,兩人並肩走在小徑上,奚雲出糾結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開了口:“你住在原來的地方太過危險,昨夜雖然無事,難保他們今夜不會勤手,不如……不如今夜你……你住在……我那吧!”
薑淩寒轉頭看他一眼,還沒等開口,奚雲出就慌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