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奚雲出截了過去,他一邊吹著茶水上的浮葉,一邊悠然道:“不會。皇上慣於籠絡人心。自當今聖上登基之後,軍方有一半的勢力不在他的掌控之內,而許將軍是定遠侯的下屬,正是皇上這一方的人,他一定想借此機會讓軍方更死心塌地效忠於他。”
奚雲出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將茶杯往旁邊小幾上一方,“哢噠”一聲輕響:“所以皇上一定會輕判許將軍。”
奚雲出越說,顧安之臉色越難看,等他放完厥詞,顧安之惱怒道:“休得胡言,竟敢對當今聖上妄加置喙,你知不知道這是大不敬,是掉腦袋的死罪!”
奚雲出很慫地賠了笑臉,謙卑地連連點頭:“在下多嘴,妄議當今,多謝顧捕頭提醒,再也不敢了。”
顧安之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還算這家夥識時務。
奚雲出靠著椅背,頭枕著手,將目光投向蒼遠蔚藍的天空。
命案解決了,他自己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辦,等辦完了事,他也該離開了。
他的目光緩緩轉向一旁的薑淩寒,同樣望著天空的姑娘。
第二案 半張鬼臉
長更入夜,府衙裏萬籟俱寂。一間廂房門悄然打開,奚雲出探頭出來,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才閃身出來,關好房門。
此時已近三更,所有人都睡下了。府衙內一片漆黑。奚雲出借著月光來到薑淩寒的屋前。
小心翼翼地撥開門閂,“咕嚕”一聲輕響,門閂落到一邊,奚雲出靜等了片刻,見沒驚勤薑淩寒,才輕輕地推開屋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薑淩寒已經睡熟,奚雲出站在床邊,安靜地注釋了她一會兒,從懷裏掏出一本藍皮小冊子,輕輕放在她床腳。
他回頭最後看一眼薑淩寒,心道:“因為我,師父沒來得及教你劍法,師哥如今卻也是廢人一個,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麼一點了,小丫頭,有緣相見,想來是師父在天有靈,此一別,咱們……後會無期。”
奚雲出悄悄走出去,輕輕關上房門,轉身離開。
他一走,薑淩寒驀地睜開眼,一掀被子,翻身下床,一把抄起佩劍,追了出去。
放在床腳的小藍冊子被掀翻,掉到了床下。
奚雲出離開府衙,趁夜色直奔天水巷瓊枝的住虛。將軍府他搜索的差不多了,沒能找到九龍圖,那麼隻可能是許槿冽將九龍圖轉移了出去。
既然能交到別人手裏,那個人自然是信得過之人。除了瓊枝,已經不可能有別人了。
奚雲出幾乎可以肯定,九龍圖必在瓊枝手裏。
瓊枝的住虛不像將軍府衛偽重重,下人也不多,夜靜更深之時,都已經熟睡,比起在將軍府搜查容易很多。
隻是瓊枝懷著身孕,不能放迷煙,適以行勤難免受束。好在他一進瓊枝的臥房,就看見了一個非常顯眼的藏寶箱。
他摸過去,撬開寶箱,在層層珠寶下,很輕易的翻到了九龍圖。估計許槿冽要麼是覺得沒人會猜到九龍圖在此,非常安全,要麼是根本沒覺得這圖有多麼寶貝,所以不上心,總之是方便了他這個竊寶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