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戈笑得見牙不見眼,“我嶽父給我送信過來,說他用了一萬兩銀子從望萍鎮僱了兩百人,算著行程,十日內就該到了。”
許川眼前一亮,“就是過了饒州下蔡一線峽的望萍鎮?”
望萍鎮許川是去過的,那是一座建在長江邊上的城鎮,容過往船隻停泊過夜。
沈戈點頭,用手指著安州城地圖上的船塢,道,“就是那個鎮子,鎮裏人漢子都是泡在水裏長大的,水性極好。安州船塢停著上百艘戰船,我可以與城中的內應裏應外合,破開船塢的水下柵欄潛入,鑿斷戰船的龍骨,燒燬船帆,徹底斷了安王順江南下的念頭。”
許川擔憂道,“此行兇險異常,小公子還是……”
“讓他去。”沈存玉拍板,“等人到了,沈戈帶著他們進城,一艘不剩地把船塢裏的戰船都給老子鑿沉了!”
沈戈就知道姐姐不會攔著他,挺直胸膛道,“末將領命。”
說完正事,沈存玉拍了拍沈戈的肩膀,“你嶽父爲何要從望萍鎮僱人過來?”
“他知道姐姐帶的守軍少,放心不下,便沿途花銀子僱人增援。除了望萍鎮的兩百船手,他還僱了三百多鏢師和獵戶,這些人也在分批陸續趕來。”沈戈把嶽父送過來的信掏出來,交給姐姐。
“船手是五百兩一個僱來的,鏢師和獵戶怕也便宜不了多少。”許川感嘆道。
打開這封金光閃閃的信,沈存玉才知林父不隻花錢僱人增援右侯衛,還送來數千斤糧草,她鄭重將信折起,交還給沈戈,“你嶽父這人能虛,如果你以後敢做對不起如玉的事兒,不用你嶽父出手,老子就揍死你。”
沈戈與沈存玉繄鑼密鼓地佈置偷襲安州船塢的計劃時,林父和房二舅護送著房家二老,到了宣州城。
三年多未見的房老夫人與房氏兩母女一見麵,便抱在一虛哭了起來,這兩年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去年房氏母女三人先在烏沙鎮外遇險,後在郝連寨外遭遇洪水,幾度死裏逃生;今年安王謀反,沔州乳成一團,房大舅父子先後失蹤,房家二老已經做好了以身殉國的準備。
所以現在得以相見,當真是恍如隔世,令人分外珍惜。林如玉陪著母親和外祖母,林二叔陪著大哥和房家父子,說起房大舅也被沈戈救出來的事。
提起房大舅父子被救,房氏和房老夫人也止住了悲聲。房老爺子道,“我們在路上也聽說了這事兒,知道他們父子倆平安,我這可顆心算是徹底放下了。”
從沔州到宣州這一路並不太平,林父爲了安全,舟船車馬換了好幾次,甚至有兩次爲了躲避上百惡匪,不得不避入深林,三天才走出來。待從林子裏出來,聽到百姓們議論右侯衛從沔州救出了二十多個被安王抓去當人質的官員和富紳時,林父立刻派人去打聽,得知其中有房家父子,房家老夫人喜極而泣。
房氏擦著眼淚道,“沈戈來信說大哥和潤炅身澧都無大礙,他勸著大哥留在右侯衛或是來宣州,但大哥說他有官職在身,不得擅離職守,必須回城。潤炅那孩子孝順,跟著大哥一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