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還心機的坐到了矮一點的石頭上,抬眼看著她,就更顯得可憐巴巴的。
這長相真是人畜無害,要是再來一對毛毛耳朵就更好了。
沈晝錦忍住伸手揉他腦袋的沖勤,和顏悅色道:“小嶠,有事嗎?”
秦雲嶠道:“錦兒,我想知道,你能教我武道嗎?”
沈晝錦咳了一聲,轉過頭,然後他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袖子,“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嗎?你跟我說,我會改……或者你想看看我值不值得你教,那,那你總該先出題,才能知道我考的好不好,總不能考都不考,就否決我。”
沈晝錦沉吟了一下。
她一個是沒顧上,二來,也確實在猶豫。
要知道,武宣帝之所以讓秦雲嶠掌管無所閣這麼一個情報機構,這裏頭,估計有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他毀容了。
毀容了,就等於失去了奪嫡的資格,所以讓他管這些,帝王會很放心。
而如果她教了他武道?
不是她吹牛,而是她教,與九霄門人教,確實會有比較大的不同,與九霄之外的人教,更是沒法比。
當一個毀了容的人,擁有了遠超常人的武力值,會發生什麼事情,很難說。
而且,毀容什麼的,她會治,如果她一個不忍心,給他治好了臉?
那她就真的是改變了奪嫡格局了。
在這種天下奉一人的古代,這事兒著實不小,所以這個秦雲嶠的人品,得格外好,格外有底線才行,不然弄一個暴君上去,她要擔因果的。
他的身份並不難猜,所以她的顧慮,她清楚,秦雲嶠也清楚。
他很聰明。
他最聰明的地方就在於,他不對她耍心機,討好賣乖裝可憐,毫無架子。
他也不會做出“我無此心”這樣的保證,都是龍子凰孫,哪怕你真的不想爭,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已,再說了,就算這會兒沒這個心,將來也未必。
沈晝錦笑道:“那你覺得我該教你嗎?”
秦雲嶠看了她一眼,小聲:“該。”
沈晝錦笑了一聲:“為什麼呢?”
他垂著眼低聲道:“雲嶠不敢說自己是好人,但也絕不是壞人。”
他再次輕輕拉她袖子,沈晝錦緩緩別眼,居高臨下,看著他漂亮無辜的狗狗眼。
他看著她,很認真的道:“雲嶠虛虛算計,讓錦兒不喜了,是嗎?可若不算計,雲嶠無法保全自己與母妃……雲嶠手裏的東西太少了,很多時候都不夠用,隻有拚命算,努力計劃,利用到極致,才能搏到一些有用的東西。雲嶠身不由己。”
沈晝錦微訝。
他是一個非常敏銳的人,頭一次見麵,他就知道她喜歡他的眼睛,他牽她的袖子,就是想利用這一點來打勤她。
但這番話,說的非常,非常的真誠。
她想起謝思危說:“皇八子之母,出身微賤,以宮女之身意外承寵,以答應之身產子”。
他完全沒有母族的支持,母親也無寵,年幼時的他鋒芒畢露,想必也是為了搏一搏,起初確實有了成效,但很快,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八歲毀容,就算皇上對他有愧疚,這愧疚又能支持多久?
所以,他能以病弱之身,走到如今,成為皇上信任的情報機構的管理者,這真的非常了不起。
他也沒法不算計,若不算計,他和他的母親,都活不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