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宴觀察著王大路的表情,餘道林問了他幾個問題。
“我弟弟?”王大路很驚訝,“玉之去京城了啊。”
餘道林回頭看了一眼寧宴。
“什麼時候去的?”寧宴問道。
“問泰九年十一月,跟著他一個大哥走的。”王大路說起弟弟,嘆了口氣,“都十一年沒回來了,讓他回來也不回。”
寧宴挑眉,“他給你們寄信回來過?”
王大路點了點頭,“一年一封信,也不多。”
氣氛一陣沉默,既然王玉之還寫信回來,那就表示人還活著。
“不是。白費功夫了。”餘道林泄了氣,坐在門口的小凳子發呆,金樹和旺財也蹲門口去了。
王大路沖著寧宴笑了笑,“你們有事找他的話,可以告訴我,我給他寫信的時候幫你們傳達。”
寧宴看著王大路,忽然開口道:“有個不情之請,我們能看看王玉之寄回來的信嗎?”
王大路一愣,好一會兒勉強點了點頭。
“不過,幾位鏢頭是幫人找他,還是他犯了什麼事?”
“是幫人找他,我們也是拿錢辦事。找到了也算有個交代。”寧宴含笑回道。
王大路想了想,和寧宴說了一句等等,“現在還早,我手裏的賬還沒有算完,幾位要不四虛轉轉,中午的時候再來?”
寧宴應了,說中午來。
“看信也沒什麼意思吧。”餘道林買了四塊簽子糕,幾個人邊走邊吃。
寧宴沒回他,而是打聽了東來縣最大的筆墨鋪子去逛。
中午他們提前吃了午飯,就去找王大路,王大路正收拾好,看到他們就點頭打了招呼,帶著他們七拐八彎的王家去。
“你為什麼突然賣房子?”路上,寧宴忽然問道。
王大路看了她一眼,表情有點諱莫如深,但過了一會兒還是嘆氣道:“家裏總有去討債的,不換地方日子過不下去了。”
寧宴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過了一刻,王大路推開了家門,房子比子寧縣的要大一些,拖了六間屋子,院子裏一個一歲多的男孩,穿著開禧褲,正撅著小屁股在撿地方瓜子。
聽到腳步聲,男孩一抬頭就笑了起來,沖過來抱著王大路。
“祖父。”男孩口齒不清,皮肩白眼睛大,非常可愛。
王大路將孫子抱起來,回頭請寧宴他們去堂屋坐,這個時候廚房裏出來三個女人。
年老的六十歲左右,中年的應該是焦氏,四十出頭,年輕應該是他兒媳,十八九歲有些微胖,模樣很周正。
寧宴和幾位女性打了招呼,王大路也解釋了他們的來意。
“我去拿。”王母擦著手,“信在我這裏,我收著呢。”
王焦氏沖著寧宴拘謹地笑了笑,和自己兒媳繼續去廚房做飯。
不一會兒傳出來一陣肉香。
“都在這裏了。一共十封信,今年的信還沒送來。”
寧宴道了辛苦,當著王家的人麵拆開了第一封信。
餘道林坐她對麵,金樹和旺財已經交到了新朋友,正和王大路的孫子在和一塊幹掉的黃泥巴。
寧宴讀完了一封信。
信裏的字寫得不太好看,歪歪扭扭的,內容也乏善可陳,但語氣卻非常平和恭敬,說他在京城做木匠,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