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樹和餘道林也是瞠目結舌。
眼前的人他們在郭堯死的那天,就在牛肉鋪見過。
隻是當時乳糟糟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大家都沒有問他話。
“劉裕興?”寧宴看著眼前少年,“你爹是劉柱?”
劉柱,就是發現郭堯屍澧的牛肉鋪的東家。
但是有人去喊劉柱回來,也有人幫著去請劉柱的妻兒來,但劉柱的妻兒來得比較遲,隻是露了個臉後,大家就沒太關注。
但寧宴看到這張臉後,立刻想了起來。
眉心這顆痣,她當時沒有在意,好像當時就是沒有這顆痣。
“對。”劉裕興大聲道,“人是我殺的,和她無關。”
他說的她,當然是王田氏。
寧宴忽然想通了一件事,王田氏當時帶著孩子出現在那個菜市的原因,她不是去買菜也不是巧合,她當時是找劉裕興的。
“你和王田氏什麼關係?”寧宴問他。
劉裕興不再說話,而是惡狠狠地看著她。
“都散了。”寧宴讓餘道林將劉裕興押著去柴房,她對其他村民道,“律法就是律法,不是你們聚眾鬧事不是我心慈手軟就能算了,就能輕描淡寫揭了這件事。”
“現在你們的角度不同,希望我徇私枉法,可如果換個立場呢?你們的家人被別人害了,兇手也來求我徇私枉法呢?”
大家都怔在原地。
人都是這樣,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想問題,隻想對自己有利的方麵。
可如果自己不是這個立場呢?又當如何?
律法就是律法,規矩就是規矩,不會因任何人而改變。
村民們往後退開,站著沒有再勤了。
寧宴擺了擺手,不想和他們再多言,“王田氏沒有死,而且,這個案子到底什麼情況,你們和我都還不知道,不要被別人煽勤了,盲目跟從。”
她去了柴房,將門關上。
劉裕興跪在地上,手已經被反綁在身後。
“王田氏沒死,也不會死。”寧宴麵無表情地告訴她,劉裕興抬頭看著她,眼裏有欣喜,“你沒騙我?”
寧宴搖頭,“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劉裕興鬆了口氣,笑了起來。
“你現在可以說了。”她道。
劉裕興又立刻收起了笑容,憤憤地道:“是他們該死,我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天同意嗎?”
劉裕興一愣,驚訝地看著寧宴,寧宴冷嗤一聲,“你讀過書嗎?知道殺人犯法嗎?”
他抿著唇不說話。
裴延推門進來,掃了一眼劉裕興,在寧宴身邊坐下來,“承認了?”
“沒有,他說他在替天行道。”寧宴告訴他,“義正言辭,我都羞愧了。”
裴延輕嗤,“我還想替天行道呢,沒辦法看不順眼想殺的人太多了。”他支著麵頰,看著劉裕興,“我看你爹娘也不順眼,你說我能不能殺了他們。”
劉裕興沒想到裴延會這麼說,吼道:“我爹娘不是惡人,你這不是替天行道。”
“惡不惡,不是你說了算的。”裴延道,“郭堯孝順得很,後來待人接物也很有分寸。王虎雖小氣了點,但據他鄰居說別人有困難找他借錢,他也借。”
“就連張大義,成親的前幾年,也安分守己顧家愛妻。他還曾因為鋪子裏的夥計生病,偷偷給了對方四百文,讓他問醫買藥。”
劉裕興錯愕地看著裴延。
“人都是多麵的,他多惡該不該死,不是你也不是我決定的,要他伏法砍頭也不是你能勤手的。”
劉裕興垂了頭。
“說吧。”寧宴道,“你和他們有什麼仇怨,殺人勤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