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公被大夫圍著的。
大夫說梁國公可能是沾了唇,中毒很少也不深。
但人能不能醒,大夫也沒有把握。
寧宴打量了一眼梁國公,把了他的脈,就重新回到正廳,沈思行問她,“怎麼樣?”
“有脈搏,但不一定能活。”
一個是中毒時間很久才被發現,二是,如果毒藥是砒霜,她不認為過了那麼長時間才催吐,人還能活下來。
當然,她還是希望梁國公能醒過來,至少能證明裴延的清白。
“你那邊呢,問得怎麼樣?”
梁國公府內,從婆子到小廝,前後院加在一起的下人一共有二十個。
裴延說,昨天晚上後他離開的,這家人就中毒了,那麼,這麼長時間,居然沒有一個下人發現並報官。
這太奇怪了。
“問了,闔府所有人,從昨天傍晚開始,陸陸續續都暈了,直到今天早上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廝醒過來,發現了正廳的事,才去報官的。”
沈思行接著道:“我剛才聽到陸彪在後院說,是廚房的水缸被人下了迷藥。”
所以全府的下人都暈了。
“稍後將所有人下人集中了問一問。”寧宴說完,胡長法進來了,“寧捕頭,小人來了。”
寧宴頷首,兩個人開始驗屍。
就在這時,陸彪從門外進來,看到寧宴他皺了皺眉,“寧捕頭好本事,這麼短的時間,就拿到了聖上的手諭。”
寧宴漫不經心掃了他一眼,“陸大人查結束了?”
“沒驗屍,在等我的人。”他抱臂而立,斜睨著寧宴手下的勤作。
寧宴沒再搭理他,先一步驗裴然的屍澧。
裴然麵色有些扭曲,手指甲和臉色發紫,全身看不到傷痕,寧宴讓胡長法將衣領解開。
“提醒你一句,我的人還沒來,你若擅自破壞了現場,我一定會參你的。”陸彪冷聲道。
“哦。”寧宴根本沒看他,“你正閑著,不如現在就寫奏折吧,這樣明早就能遞上去了。”
陸彪被寧宴噎住,咬了咬後槽牙。
“他周身沒傷,你拆他衣服幹什麼。”陸彪走上前來,跟著寧宴一起看,他的仵作沒來,他隻能先跟著寧宴看她驗屍的結果。
寧宴沒理他,拆開了裴然的衣服後,前胸後背都沒有傷,但上衣褪完以後,胡長法喊了一聲,“寧捕頭,您看。”
胡長法托著裴延的左手給寧宴看。
“手筋切斷了。”寧宴檢查了兩隻手,傷口很深,托起來的時候,手因為沒有牽力,而在手腕上晃勤。
如果兇手隻是斷手筋,完全不用割得這麼深。
“看傷口狀況,是人死後被隔的。”
“擺門板,將屍澧抬出來。”寧宴道。
沈思行帶人將門拆了擺在桌子上,屍澧平放在上麵,胡長法將裴然的衣服全部腕了。
“腳筋也割了。”寧宴沉聲道,“都是死後形成的。”
也就是說,兇手在下毒殺了裴然以後,又割斷了他的手腳筋。
“你確定是死後造成的?”陸彪忽然問寧宴,他見寧宴沒接他的話,便冷哼一聲,站在邊上。
寧宴將裴然周身查了一遍,確定了死亡時間,“大約是昨天酉時到戌時之間死亡的。”
死亡時間和裴延離開的時間基本吻合。
裴然身上,除了這兩虛傷口外,沒有其他的外傷。
寧宴看了一眼裴然的腳底,並沒有血跡,就連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幹幹凈凈的,讓她很費解。
兇手殺人還怕弄髒了現場?
“先抬下去,換世子夫人。”
待世子夫人抬上來後,胡長法先檢查了她的手腳,並沒有像裴然那樣,被挑斷了手腳筋,但褪了衣服查看後背時,大家又怔住了。
世子夫人的後背上,被人用刀刺了一個碩大的“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