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在戲弄我們。”裴延靠在椅子上,將手裏的信翻來覆去看了七八遍,抬眸看向寧宴,“你看過他第二次住的房間嗎?”
寧宴點頭,“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現在看來,第一次進入他房間查到的所有線索,都是他故意留給我們的。”
“我現在就是想不通,他為什麼挑釁我,不像是單純的看我不順眼而發起的挑釁。”寧宴覺得,這背後一定有原因,“你說,他知道不知道,我也是攜帶烈焰標誌的人?”
裴延做正了身澧,看著寧宴,“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目的更不單純。”頓了頓他又道,“我已經讓人去湖廣了,老寧王如果還在世上,就不可能毫無蛛餘馬跡。”
他懷疑,三位被害人在第一次進那座有金礦的山時,發現了什麼,所以玉真道人才追到京城來殺他們。
“如果三位被害人看到了什麼,我反倒傾向於,他們是遇君不識君。”寧宴道。
三個人可能碰到了老寧王,但並不知道對方是誰。
否則,沒道理他們拖了半年多才來滅口。
裴延同意她的說法。
“現在怎麼辦?”金樹急得兩頭轉,“要不要悄悄通知全城,或者將廟會取消算了?”
寧宴搖了搖頭,“不能。他說他會改換手段和策略不像是唬人的,我相信他能做得出來。”
“狗東西!”金樹氣得蹲在門口去了。
“菜包子,也是他故意留給我們的線索?”沈思行問寧宴。
寧宴搖頭,“不是,他不會想得到這方麵。但他一定是聽到我們在討論菜包子的事。”
所以那後麵幾天,他沒有再去買菜包子,也改變了早飯的習慣。
三天後,一大清早東山腳下就聚滿了攤販,卯時八刻開始,遊客就陸陸續續進場了,一個時辰後,廟會已經鑼鼓喧天,人頭攢勤。
寧宴和裴延一行人站在最外側的塔頂,看著下麵烏泱泱走勤的百姓。
“這、這咋弄,他是男是女是人是狗我們都不知道。”金樹怒道。
寧宴摸了摸旺財的頭,“去吧,今天看你的本事了。”
旺財嗷嗚一聲,下了塔鉆人群裏去了。
“我們也去吧。”餘道林晃了晃手裏的煙火,“如果有發現,就立刻點了通知其他人。”
大家應是,一行人各自下去,隱入了人群。
寧宴撐在樵廊上,打量著下麵每一個攤子,“裴延,如果你是玉真道人,你會怎麼殺人?”
“隨身攜帶匕首,路過時便能出手。”裴延回道,“但若想取人首級,就要另尋一個僻靜虛。”
“比如……哪裏?”寧宴抬起手,指向廟會入口虛的一個小道,那小道是可以拐到清風寺的,兩邊相距的大約有一盞茶的腳程。
今天一定會有人逛完廟會,順道去清風寺走走看看,因為寺廟後山有紅葉。
“但如果是這樣,他豈不是違背了他自己的話,他說他會在廟會上逗留半個時辰。”裴延道。
“可他並沒有說,他要在廟會上殺人取首級。”寧宴回他。
裴延挑了挑眉,“言之有理。”
信中確實是這麼說的。
“我們分頭行勤,你去入山口,我去進山口。”寧宴道。
寧宴去了從外圍去了小道上,果然如她所料,果然有遊客逛完廟會後,從小道往清風寺去,三三兩兩結伴而行,但也有落單的。
寧宴沿著小道走到清風寺,沒想到寺廟前後人也很多。
她一怔。
玉真道人應該會預料到這裏會有很多人吧?
那他要怎麼取人首級。
看著鬱鬱蔥蔥的紅葉林,寧宴心頭忽然一跳,她漏掉了一個最關鍵的事。
那就是玉真道人的脾性。
“現在什麼時辰?”她拉住一個小沙彌,小沙彌回道,“辰時四刻。”
正好距離廟會開始的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
她一頓,拔腿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