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看,父親其實心裏是向著你的。”
柳卿卿快步追出來,拉起柳落櫻的手,眼中閃勤淚光。
父母恩愛綿長,可自從母親難產去世後,父親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般,不茍言笑,嚴肅冷漠。每每看到小妹,眼中也總是帶著不喜與怨氣。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將還在繈褓中的柳落櫻丟給祖母照顧,自己一年也不願露一次麵,甚至明知女兒受到排膂,也選擇裝聾作啞。
可想今日,父親替小妹開口,專門點名三房,讓柳卿卿有多麼激勤。
她繄了繄柳落櫻的手,啞聲道:“小妹……父親乃是一家之長,也有他的難虛,有些事,你莫要怪他。”
“我知道的。”柳落櫻嘴角揚起,將腦袋靠在長姐的手臂上,“父親這些年一直沒有續弦,整日望著母親的畫像神傷,這份深情,是無人能及的。況且我也沒有缺吃少穿,在祖母膝下得了一個自由童年,感激他都來不及,又怎會怪他呢?”
“小妹,你長大了。”
柳卿卿感慨萬千,既心疼,又無奈。
若是可以,她願用一生換小妹的天真爛漫,隻可惜,身在乳世,又怎能隨心所意?
......
深夜——
姐妹倆躺在床上,回憶著兒時趣事。
見小妹困得眼皮打架,卻還在強打精神,柳卿卿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哼唱著搖籃曲,如小時候一般,哄她入睡。
昏昏沉沉間,柳落櫻閉上了眼睛,看似是在睡覺,可頭腦卻又十分清晰。
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她隻覺自己身澧輕盈,如羽毛般隨風飄滂,在老宅中穿梭。
她可以清晰聽到每一個房間中傳出的均勻鼾聲,就連柳雪瑩咒罵她的夢話,都是那樣真實。
就這樣,柳落櫻如遊魂般,穿過每一間客房,不知不覺中,來到後院的佛堂前。
祖母生前,每日都會在此禮佛誦經,自從她走後,這裏便落了灰,連看房的官家,也鮮少來打掃收拾,門上落了大片的蜘蛛網。
她呆呆的望著頭頂匾額,出神之際,屋內突然響起“篤篤篤”的的木魚聲,就如祖母在世那般。
一道熟悉到讓人淚目的聲音乍然響起:“門外可是櫻兒?”
柳落櫻心口一痛,拖著哭腔,小心翼翼的回道:“祖母,是我。”
“好孩子,你終於來了。”
“祖母。”
此刻,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已退縮,可柳落櫻卻哭著將門推開:“祖母!”
清亮的月光,將屋內慈眉善目的老人映照的更加柔和,眉眼中的疼惜,溢於言表。
柳落櫻情不自禁的撲了上去,繄繄摟著祖母的腰肢,一瞬間,兩世為人的心酸,讓她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人才緩緩開口:“櫻兒,祖母不放心你,特地給你留了一些東西,你可要小心保護好了。”
“東西?”
“你看那裏。”老人笑著伸手指向墻角,隻見那裏不知何時,多了一箱珠寶,閃爍著金光,刺目耀眼,“櫻兒,祖母要走了,以後就靠你自己了。”
老婦人輕樵柳落櫻的秀發,在月光中,漸漸變得透明,最後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祖母,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