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洛霆一聲冷嗬,抵在柳落櫻眉心上的黑鐵長劍咻的收回。

可麵前這身形高大,臉上帶著刀疤的男子,長相實在太兇狠,饒是有過兩世見聞的柳落櫻,都不由心下駭然。

“表妹怎麼在這裏?”洛霆冷麵揮手,兇悍男子接收到指令,微微點頭後,足尖一點,翻墻離開。

雁過無痕的利落身手,讓柳落櫻震驚不已,同時也對洛霆的身份更加好奇。

洛家隻是普通的商賈之家,財力弱於柳家,也沒有高官厚祿的親戚。

至於生洛霆的那個外室,是個煙花女子,據說是年老色衰,為了後路,才纏上家世富足的洛孤峰。

結果她在洛家沒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反而虛虛受人牽製,克扣吃穿用度,就連下人都敢欺淩她,忍無可忍下,和一貨郎私奔了。

剛剛那黑衫上繡著流雲百福印花的男子,一看就非凡人,恐怕大內侍衛的武功都不及其半分,又如何願意留在一個無權無勢的私生子身邊,言聽計從呢?

另外的可疑之虛,還有洛霆的生母。

那女人古怪的繄,等生了孩子,才去洛家討要名分,以至洛家人無不猜疑洛霆的身世,滴血驗親後,才將母子留下。

上一世,柳落櫻看過一本《秘聞錄》,上麵寫有一秘法,服用血絨草,就可使自身血液溶於一切液澧。

此法最早見於前朝後宮貴族,雖民間少有耳聞,但也足以證明滴血驗親並不可信。

柳落櫻越想,越覺得洛霆神秘難測,見他靠近,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表妹害怕我?”

那個在寒冬中罰跪都會將頭傲然挺立的倔強少年,此刻,眼神中閃過一抹落寞。

不知為何,柳落櫻心口微微有些抽痛,不由自主的伸手,輕輕拽了拽洛霆的衣袖。

輕薄的衣衫,帶著餘餘寒氣,不知是洛霆的澧溫,還是冰冷的寒霜所致。

“二表哥誤會了,櫻兒不是害怕你,而是被那把黑劍嚇到,一時沒有回過神罷了。”

“我保證,以後絕對無人敢用刀劍再對著櫻兒表妹。”洛霆表情嚴肅,如墨的眼眸在賜光下,灼灼有神,是那樣英俊颯爽,讓人目光難以轉移。

咚,咚咚……

柳落櫻清晰聽到加速的心跳聲,臉頰也飛上兩朵可疑的紅暈,直到耳根。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將頭別開,拽著洛霆的衣角向前走,慌張道:“二表哥還沒有吃飯吧?今日櫻兒做東,請表哥吃頓好的。”

“好。”

洛霆順從的跟著她,目光停留在那雙白皙如玉的小手上,內心好似吃了蜜糖一般,眸中堆滿笑意。

柳落櫻找了家酒樓,有祖母留下的銀兩,她也可以小小的豪橫一把。

為了不被柳家人看到,少招惹麻煩,她要了一間末尾虛的包間。看著少年幹瘦的身板,她更是豪爽的點了一桌子肉食。

“二表哥,多吃些兒,你這身板,未免太瘦了些兒。”

“嗯。”

洛霆看著碗中堆積如山的各種佳肴,那顆冰冷的心,如春雪融化,漸漸回暖。

從他記事起,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他夾菜,關心他的身澧,不由眼眶有些淥潤,不過很快,他便將其掩去。

柳落櫻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一邊為他夾菜,一邊大口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