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些,柳辰贛還是會心有餘悸,擔心女兒惹惱了這個笑麵虎,忙冷聲嗬斥:“櫻兒,不許胡鬧!我看你是病糊塗了,趕繄回院子,這裏沒你的事!”

“父親,今日之事和女兒腕不了關係,請您容我將話說完,若有半句不對,女兒自願罰跪佛堂,閉門思過。”

“……那你且說,此事到底如何。”

“二伯母,櫻兒知曉您是為了我好。可若我真受了燕王殿下的好意,反而會將柳家和二伯父的官運置於險境。”

“此話怎講?”

“二伯母,梁國此行劫難,二伯父和堂哥一直留在京師,伺候於殿前,足以讓陛下記住。隻待戰事平息,他們必將加官進爵,前途無量。”

徐氏聽得高興,高傲的揚起下巴,滿臉喜色:“這是自然,試問哪個臣子敢將長子留在京中,同陛下共患難?”

“正因如此,柳家就更不能與任何一位皇子有牽連,以免引起陛下的猜忌,誤會二伯父是燕王殿下的人。今朝中雖有太子,可眾所周知,太子中庸,不得聖意,恐日後會另立新儲君。”

柳落櫻頓了頓,環顧一圈,見眾人皆是沉思狀,繼續道:“而幾個皇子中,燕王的勢力與口碑皆為上等。然卻並非卓越者,若日後奪嫡失敗,與他有關係的柳家,又怎能全身而退?”

徐氏恍然大悟,連連搖頭:“對,局勢未定,萬不可與任何皇子扯上關係,這會毀了辰軒和博遠的仕途。”

“二伯父和堂哥如若保持中立,以他們的才華,未來必是國之棟梁。當然,此乃櫻兒愚見。”

“不,櫻兒說的對!大哥,為了柳家,我們斷然不能和任何一個皇子有關係。”

“嗯,正是。”柳辰贛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小女兒,心中五味雜陳。既震驚於她縝密的智謀,又感對她的愧疚,竟對自己的孩子一點都不了解。

柳落櫻不知父親的情緒變化,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笑意,心知五年內,柳家再無人會支持她與林沛彥的婚配。

她就不信,五年的時間,還找不到一個如意郎君。

解決完一件大事,她慢悠悠的將頭轉向安氏和柳雪瑩,淩厲的眼神,讓兩人心底升起一顧不好的預感。

這母女倆剛剛不是很會哭嗎?

那她今日就讓她們知道一下,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柳落櫻醞釀情緒,抽出手帕,輕嗅事先塗在上麵的薄荷油,瞬間,涼意直沖鼻腔,眼淚翻湧。

看到小妹落下眼淚,柳卿卿忙關切道:“小妹,你怎的了?”

“嗚嗚,阿姐,櫻兒沒什麼,就是想到那些人說我的話,就心裏難受得繄。”

此話一出,柳辰贛臉色驟沉:“櫻兒,那些人是誰?他們說你什麼了?我是柳家家主,若連女兒都護不了,以後如何立威?”

說著,他一掌拍到桌上,眾人無不瑟瑟發抖,安氏更是心驚肉跳的,連頭都不敢抬。

“父親,櫻兒寧願忍受罵名,也不願鬧得大家不睦,彼此生厭。隻是這次可憐了阿姐,為櫻兒出頭,落得一身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