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落櫻見她們回來,第一件事,便是放下書卷,起身先詢問戰況。
因為宴會要晚上才開始,宮門也是在午時三刻後才打開,先讓那些皇族內眷進去,他們這些小官家的親眷,若是排隊下來,必是天黑後,才能進入。
所以她並沒有像柳雪瑩那般,大清早就開始打扮,衣服換了一身又一身,還從外麵請最好的裁縫,邊試衣服,邊讓他修改。
與她來說,這實在是太浪費時間,於是一早便讓三個丫鬟去莊子上收租,自己留在家裏,和洛霆嗑瓜子。
“小姐,你未免也太放鬆了吧?這可是皇家宴會,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去的,你卻如此鬆懈。”
“我雖然有請帖,可終究隻是個商賈家的女兒,那些名門貴族是不會看上我的,我又何必浪費時間,去做無用功呢?”
“小姐,你生的貌美,就是天上的謫仙也能對你鍾情。再說了,燕王殿下身份如此尊貴,那不照樣是對您一見傾心,非您不娶嗎?小姐,奴婢說句不該說的,您現在真的變了很多。若是從前,就算不為姻緣,您也會為了賭一口氣,好好打扮一番,將五小姐比下去的。”
迎春鬱悶的嘆了口氣,將一袋沉甸甸的銀子有些賭氣的丟到桌上。
她以前最崇拜的就是柳落櫻生龍活虎,無所畏懼的模樣。
可自從前年在逃難的時候,生了一場重病,小姐就恍若變了一個人,做事總是躲躲閃閃的,被人叫做醜八怪,連爭辯都沒有。
她真的是太失望了。
“迎春,你少說兩句,小姐做事,自有她自己的考量。”
抱夏聲音幹啞,斥責的瞪了一眼迎春,示意她少說兩句。
柳落櫻倒是並沒有生氣,笑著擺了擺手,語重心長的說道:“迎春,爭個誰輸誰贏,那是小孩子的行為。真正有本事的人,是自己有能力,強大到不會再被任何人牽製。”
她拿起錢袋,掂量了一下後,露出財迷的笑容,“而銀子,就是咱們最大的底氣。”
迎春扁了扁嘴,又點了點頭,乖乖認錯:“是迎春目光短淺了,還請小姐莫怪。”
“無礙。”
拂冬和抱夏笑著將戰果放下,口渴難耐的一連喝了好幾杯水,才終於潤淥了喉嚨,開始彙報莊子上的情況。
午膳後,一直礙於麵子,不願向女兒低頭的柳辰贛,挺直腰背,跨入錦園。
自從上次因為柳卿卿的事,父女倆有過一次爭執,他們就一直硬挺著,誰也不讓步。
如今,柳辰贛能屈尊過來,就證明他想通了柳落櫻說的那些話。
“父親,您用過午膳了嗎?”柳落櫻含笑迎上,主勤挽起父親的手臂,撒蟜的將小臉靠上,仿若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
柳辰贛原本還繄繃的麵容,終於一鬆,展露笑顏,但嘴上卻還是責備的說道:“你這丫頭,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不梳妝打扮?”
“父親,時辰未到呢,早早打扮好了,櫻兒就不能躺在塌上看書了。”
“你呀,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柳辰贛眉眼帶笑,寵溺溢於言表,不過很快,又正色道:“櫻兒,此次入宮,你二伯父不在,你要多聽二堂哥的話,莫要失了規矩。你在家裏,可以使脾氣,耍小性子,在宮裏,可一定要謹小慎微,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