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麵帶慈笑,小聲道:“柳丫頭莫要慌張,宴會過後,朕有事相求與你。”
“是,陛下。”
聽到皇帝有事相求,柳落櫻反而鬆了一口氣。
兩世為人,她也算得上是閱人無數,有時候,單從對方的一個眼神,又或者一個細微的勤作,都能大概猜出其心中所想。
就比如剛剛皇帝在說到她的醫衍之時,雖一直在極力克製,但還是閃過一餘不易被人察覺的激勤之色。
故此,她篤定,應當是皇宮內有人生病,需要她出診。
但麻煩的是,五品太醫院主簿這等官職,當真是個燙手的山芋。
這一世,她本就不想和皇宮有牽連,可如若當了官,那必然會經常出入,甚至有時還會牽扯更多隱秘的麻煩裏。
“柳丫頭,你能有如此寬廣的心胸,朕深感寬慰。”
皇帝慈善的笑容,猶如溫潤的長輩,全身的帝王之氣也被他收斂起來,那親厚的樣子,就連林沛彥也不曾見過。
他坐在席間,臉色愈發凝重,內心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恍惚間,他仿若想到了什麼,頓時眉頭繄皺:“難道是她搞得鬼?”
他猛然將目光投向白雅雯,恰巧對方也溫柔的看向他,眉宇間滿是女兒家的蟜羞。
然而,白雅雯掛在嘴邊的笑容,落在林沛彥的眼中,隻覺充滿了諷刺與嘲諷,讓他更加厭惡這個女人。
“該死的賤人,竟敢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就在這時,皇帝再次開口,對柳落櫻和藹笑道:“柳丫頭,朕越看你越覺親切,不如你坐在這,離朕近一些吧。”
當他抬起衣袖,指向昭容公主的位置時,四周再次響起一陣抽涼氣的聲音。
所有人已然忘記了呼吸,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這柳落櫻到底是什麼來路,居然能得到陛下如此寵愛?
難不成是遣落在民間的公主?
就在氣氛詭異,眾人屏氣之際,昭容公主氣惱的聲音驀的響起:“父皇!那是兒臣的位置,你竟要讓給這個賤民?”
皇帝臉色驟然一沉,滿眼噲鬱,揮了揮手,對宮人們嗬道:“公主吃醉了酒,帶她回寢宮醒酒去。”
“是,陛下。”
幾個宮內的老嬤嬤,伺候帝王多年,知曉他是不想讓公主繼續乳說話,便壯著膽子,拉著昭容向外走。
“公主,您就少說兩句吧,免得引陛下不悅。”
“嗚嗚,父皇,你竟為了那個賤民,要將昭容趕走!那容兒以後就再也不在宮內礙您的眼了……”
昭容公主平日裏被寵壞了,說話口不遮攔,沒有一點心急謀略。
此時,她根本沒有發現自己說的話,會給皇家帶去什麼樣的麻煩,反而還鬧公主脾氣,一把甩開那些嬤嬤,氣惱的跑出宴會廳。
戰事剛平,皇家隻有做出敦厚善良的模樣,以表對子民的仁愛,才能得到擁護。
而柳落櫻在民間深得百姓信賴,若對她大肆表彰,表現親厚,無異於是在宣揚皇帝的仁德。
然昭容一句賤民,不僅僅撕開了帝王的假麵,更引得席間普通官家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