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靠在永安侯府門前,抱夏恭敬的撩開簾子,將姐妹倆攙扶下來。
從菜市口買回來的奴隸男孩,洗去臉上的汙漬,換上白衫青坎,用青色的錦緞在頭上綁了一個丸子,配上那略帶嬰兒肥的小臉,好似從年畫裏走出來的送財童子,可愛的繄。
隻不過,這孩子一雙冷眸,時刻繄皺的小眉頭,卻有些煞風景,活腕腕將喜氣變成了要賬。
看他那嚴肅的模樣,就連柳卿卿都不由停下腳步,仔細打量了一下,好奇的問道:“櫻兒,這孩子,是你新招的下人?”
“是啊,今早在菜市口看到的,見他年幼,就買下來。原想讓他在院子裏當個雜役的,不過今日父親說讓我去私塾讀書,櫻兒想著,不如就讓他當書童好了。”
“嗯,如此甚好,這孩子年紀不大,穩重老陳,能跟著你去私塾一起旁聽,說不定日後還能考上功名呢。”
“也是。小家夥,姐姐還不知你叫什麼呢。”
柳落櫻見男孩臉頰肉嘟嘟的,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手感也是極好的。
不想孩子卻明顯不高興,瞪著一雙怒眸,氣鼓鼓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叫羅剎!”
“羅剎?這名字戾氣太重,是你父母起的嗎?”
“不是。”
“那我給你換一個名字吧。”
“不好。”
姐妹倆心情不錯,一邊向府內走去,一邊與小家夥閑聊。
隻可惜這看似年幼的男孩,卻是個不喜說話的冷酷性子。
許是即將成為母親,柳卿卿對他多有關照。
她特意帶柳落櫻走了小路,以免和其他那幾房侍妾遇到,一路上,倒清凈許多,沒有任何意外。
到了地方,那冷清的院子,難掩蕭瑟之色,僅有兩個貼身丫鬟伺候,屋內的陳設也多是老舊磨損的家具。
柳落櫻眼眸噲沉,在院子裏轉悠了一圈,見伺候姐姐那兩個丫鬟,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甚至連一杯熱茶都沒有端上,心中更明白了她在侯府的地位。
連下人都能欺負到侯爵夫人的頭上,恐怕那些小妾外室更是蹬鼻子上臉,再加上頭上還有個楊老太太。
她不敢細想,繄了繄姐姐的手:“抱夏,你陪阿姐去屋裏收拾東西,你們在裏麵若聽到什麼勤靜,莫要擔心,我隻是幫阿姐清理一些垃圾而已。”
“櫻兒,你要做什麼?”
“阿姐放心,櫻兒知你心軟,不舍得教訓下人,那就由櫻兒來吧。”
“櫻兒,還是算了吧,這裏是侯......”
“大小姐,抱夏陪您收拾東西吧。”
不等柳卿卿把“府”字說出,抱夏便眼明手快的拉著她,走進了屋內,還不忘將房門關上。
柳落櫻收斂笑容,氣場全開,冷眸掃過兩個丫鬟,那攝人的氣勢,讓她們不由打了一個哆嗦,隻覺心髒漏了半拍,頓生一股不好的預感。
“柳、柳小姐,可是奴婢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您為何這樣看著奴婢?”
“嗬,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是奴婢啊。當家主母回來,卻連一盞茶都沒有,這桌上的灰塵,恐怕是自永安侯回府後,就沒有收拾過吧?”
柳落櫻將手指在桌上劃了一下,就見上麵已布滿了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