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雪瑩與燕王情投意合,你們柳家卻偏偏要用這些俗物,玷汙了他們的感情,到底存的是什麼心啊?”
自從開始湊嫁妝,安家人是虛虛碰壁,對柳家積怨頗深,再加上不知內情,更將他們當做仇人一般看待。
柳落櫻倒是無所謂,抱著手在一旁看戲。
可柳辰光是個要麵子的人,麵對的還是曾經的親家,頭腦一熱,便沒了理智。
“嗬,你們知道些什麼?燕王身居高位,擁有戰功的王爺,又怎麼會看得上柳雪瑩?”
柳辰光眼底堆滿鄙夷,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是女兒,就好似評判陌生人一般,鋒利而又不留情麵。
“若論樣貌才華,雪瑩哪一點能比得上櫻兒?以家庭背景,你我兩家都是商賈賤籍,能走進王府,都是祖上積德。你以為燕王看上雪瑩哪一點了?難道是因為他得了眼疾嗎?”
“柳辰光,你是瘋了嗎?”安氏激勤的抬手,落下一耳光。
啪。
清脆的聲音,帶著些許回聲,所有人愣在原地,錯愕的嘴巴大張。
“雪瑩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她?”
“嗬嗬,我的女兒?”柳辰光笑得癲狂,眼角滑落幾滴眼淚,連忙用力擦去。
他仰著脖子,猛然對林沛彥跪下,聲音嘶啞道:“燕王,草民知曉您心裏有怨氣,可這事終究是覆水難收,請您看在那些嫁妝的份兒上,善待雪瑩!”
咚,咚咚……
他用力將頭磕在地上,見到猩紅的鮮血流下,柳辰贛忙按住他的肩膀:“辰光,起來。”
“大哥,縱使再如何恨雪瑩作踐自己,可她終究流著我身上的血,我不忍心看她受苦啊!”
今日是新婚夜,林沛彥就敢驅趕賓客,大發雷霆,可想柳雪瑩日後在王府的日子並不好過。
柳辰光帶著醉意,將內心最柔軟的一麵展露出來,拉著柳辰贛的衣袖,嚎啕大哭起來。
雖說這些年,他對柳雪瑩失望透頂,可終究是他看著長大的女兒,還是無法真的狠心割舍。
他以為冷著女兒,嚴厲苛刻一些兒,會讓孩子意識到錯誤,卻不想反而越錯越深,直至走進深淵。
“嗚嗚……燕王,雪瑩就是個孩子心性,並沒有故意算計您的意思,請您不要傷害她!”
安家眾人不知內情,麵麵相覷。
此時,遠虛的長廊上,柳雪瑩身穿凰冠霞帔,手中拿著紅蓋頭,將一切盡收眼底,依靠在紅柱邊默默流淚。
“阿姐,父親和三伯父醉了,先送他們回家吧。”
“好。”
“抱夏,你去幫忙。”
就在氣氛詭秘,不知該如何打破僵局時,柳落櫻緩步走出,宛若一家之長,指揮柳家人離開。
林沛彥看著她疏離的神情,心痛難耐,如被人揉碎了一般:“落櫻......”
“王爺娶了雪瑩,就叫姐姐吧,若還叫名字,難免會被人誤會。”
柳落櫻冰冷的聲音,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戳心窩,讓林沛彥痛的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