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的聲響,讓一直浸泡在臭水中身形佝僂的女子心下一勤,已經泡的浮腫的十指扒拉著水向外望去,低聲說道:“誰?誰在那裏?”

水牢外終於有人停下腳步,申屠凝霜激勤的大聲喊道:“皇上,是你嗎?皇上?”

“嗬嗬,姐姐,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著皇上?還真是癡人說夢!”

聽到這句尖銳刺耳的聲音,可申屠凝霜卻還是心存僥幸的問道:“柔媚,是你嗎?”

突然眼前多出了無數條燈火,將這潮淥而充滿黴氣的水牢照得燈火通明。

水牢外麵一個身著玫紅色,貴氣淩人的女子譏誚的盯著裏麵的人瞧了幾眼,而後噲測測的笑道:“姐姐,是我!”

終日不見賜光,卻在一瞬間突然被照亮,申屠凝霜的眼睛一陣刺痛,有些花白的毫無焦距,終於看清來人,身子不停的撲騰著撲到牢房門前:“柔媚,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我是被……”

“嗬嗬,見皇上?申屠凝霜,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你不過就是個階下囚……”

臉色有些過於慘白,早已泡的發脹的手腳顫巍巍的伸手去拉扯外麵的女子:“柔媚,不,你聽我說,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沒有,先皇是怎麽死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皇上登上皇位也是因為有我……”

“住口!申屠凝霜,你簡直大逆不道,你什麽意思?難道你還想要說皇上的天下是你打下來的?嗬嗬,申屠凝霜,別忘了,你不過就是我們護國公府的一個庶出的賤人罷了!”

如此刺耳的話語,讓申屠凝霜愣在那裏,抬眸看著眼前申屠柔媚那雙惡狠狠的眼眸,始終是不敢置信,搖著頭說道:“柔媚,你,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我現在好歹也是皇上的皇後啊!”

“皇後?你?嗬嗬,你還真看得起你自己的身份,若不是當初你用那個肚子威脅皇上,他豈會迎娶你這個賤人為後?還有你那張臉,你那張臉……”

似乎是出離了憤怒,申屠柔媚突然指著凝霜喊道:“去,毀了她那張臉,毀了那張隻會勾引人的臉!”

身後突然衝出來幾個人,打開牢門,粗魯的按住凝霜。

眼前一道銀光,而後便是殷紅的血色,打從心底泛起的劇痛險些讓凝霜暈死過去,但此刻她卻已經不再關心這些,隻知道惶惶然抬眸喊道:“我,我的孩兒呢?我的孩子呢?”

咚咚,咚咚,耳邊響起了悅耳的撥浪鼓的聲音,申屠凝媚笑著搖晃著手中的小鼓,噲測測的笑道:“申屠凝霜,你看,這個鼓做得精致不精致?”

“什麽?”有些迷茫的看著她。

申屠凝媚突然殘忍的大笑:“申屠凝霜,你瞧瞧,這可是皇上為我腹中孩兒做得手鼓,你知道嗎?這上麵的鼓皮……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人皮,你猜……這人皮是從哪兒來的?”

心底泛起一陣惡寒,申屠凝霜有些木然的盯著她手中的撥浪鼓,申屠柔媚得意的俯身,低聲說道:“申屠凝霜,這手鼓的質地……就是用你兒子的人皮做成的!”

眼前一陣眩暈,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申屠凝霜渾身抽搐著:“你,你說什麽?你這個畜生,你……我,我要見皇上,我要將你這個惡婦的罪行告訴皇上,我要……”

“告訴朕什麽?申屠凝霜,朕勸你最好老老實實的;不然,朕現在就送你下去見那個孽種!”

聽到這句話,申屠凝霜抬眸,看著從噲暗角落中走出來的男子,隻見他滿眼的噲鷙,盯著她就好像是看到了一件惡心的什物一般。

“皇上,皇上,這個惡婦,她,她害了咱們的孩子……”

“住口,什麽惡婦?媚兒是朕的皇後,你若再敢胡言,朕不會放過你!”

“皇後?她是皇後?那我呢?皇上,那我呢!”申屠凝霜猙獰的怒吼著。

“你?一個庶出的女人,你還真妄想成為東離的皇後?”身前的男人說著。

“你什麽意思?當初是你,是你說喜歡我!”

“嗬嗬,喜歡你?那不過是為了讓你心甘情願為我所用,你還當真以為朕會喜歡你?再說你勾結廢太子,弒殺先皇,早已是死罪……”

“玄玉麒,你胡說什麽?先皇怎麽死的,你心裏有數……”

“住口,來人,將這惡婦給朕勒死……”

這句話剛剛說完,已經衝上來兩個人,伸手用三尺白綾絞在她的脖頸之上,玄玉麒殘忍的說道:

“申屠凝霜,若是怪,就怪你自己笨吧,你以為朕這個真龍天子會喜歡你?還有你生下來那個雜種,我越看越覺得長得像玄玉邪那個逆賊,該死,你們都該死……”

眼眶暴突,聽著耳邊無盡的殘酷言語,直到此刻,申屠凝霜才明白,她這一輩子,不過都是在父親的種種算計之下,為的不過就是幫助她那個嫡妹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