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麒一直盯著凝霜的嘴唇,直到她口中吐出這似真似假的話語,臉色簡直比豬肝還要淤紫,慌忙跪倒在地叫道:“父皇息怒,兒臣剛剛隻是在想一些事情,有些出神,才讓母後誤以為兒臣輕狂。”

“哦?這麽說來,倒不是本宮哪裏失禮了?”凝霜像是鬆了口氣一般。

普賜帝顯然變得不太高興,沉著臉說道:“麒兒,你母後畢竟是朕的正宮皇後,你日後注意一些,難道是想要什麽流言蜚語傳到朕的耳中嗎?”

“皇上,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你說,麒兒的側妃可就是皇後娘娘的妹妹,那大家都是一家親!”

“母妃!”玄玉麒有些時候真的想要一棒子將自己這個隻有美貌卻全無大腦的母親打暈。

她現在說的這是什麽話?自己的側妃與父皇的女人是姐妹,那是在提醒父皇他們之間尷尬的親戚關係嗎?

普賜帝此時也是真的有些疲憊了,順手揮揮說道:“退下吧!朕有時候,還真的想撕爛你那張嘴!”

“皇,皇上……你……”黎貴妃哆哆嗦嗦的看著普賜帝。

玄玉麒無奈的看著自己今日的前功盡棄,故而又看了一眼凝霜,馬上收回視線,低著頭扯著黎貴妃的袖子退了下去。

凝霜坐在床邊,望著那對母子的背影,心中坐著更進一步的盤算。

“霜兒,如今儲君之位空懸,你覺得朕應該如何虛置?”普賜帝出其不意的開口問著。

凝霜差點跪倒在地替玄玉邪求情。

可是關鍵的時候,她看到了普賜帝眼中的一餘狠辣,想起眼前這個看似病入膏肓之人,他其實也是一個下棋的高手。

不盡然的低下頭,攪勤著手中的湯碗,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時候,她卻蟜嗲的魅聲笑道:“皇上,臣妾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我又不懂這國家大事,儲君這種事情……臣妾可不好說!”

“有什麽不好說的,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普賜帝進一步下了魚餌。

凝霜卻退了一萬步,繼續說道:“皇上,你讓霜兒說什麽呢?皇上的龍子甚多,說句實話,臣妾到現在還有好些皇子沒見過,您說這種情況下,臣妾能說什麽呢?”

沒想到凝霜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將這要命的問題又丟了回來。

普賜帝深沉的看了她幾眼,伸手說道:“霜兒,你的確是個聰慧的孩子,若你是男兒身,朕恐怕都要替我那些皇兒擔憂了。”

雖說是句玩笑話,但凝霜卻從中聽出了普賜帝的警告,他這是在告訴她,有些事情容不得她插手。

凝霜看著湯碗中昏黃的藥汁,笑得儀態萬千,抬頭說道:“霜兒倒是以為,我若是男兒,一定會投胎到皇上身邊,到時候成為你真真正正的皇兒,這樣也就能替皇上分憂了。”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普賜帝伸出去的手停滯在半空之中。

半晌之後突然揚聲大笑出來:“知我心者,謂我心憂啊!哈哈哈哈……哈哈!”

凝霜為自己走得這步擦邊球也捏了一把冷汗,跟著普賜帝輕笑出聲。

“多海,傳朕的旨意,皇後進宮許久,也是該諸位皇子覲見叩拜的時候了。”

多海生疑的看著凝霜,卻見她虛之泰然,一時間也摸不著頭腦,隻能領了旨意走了下去。

跟著凝霜走出淳於宮,蘭馨有些腳軟的差點滑倒在地,身旁的福安一把將她扯住,低聲說道:“你怎麽搞的?小心點兒!”

“我這是,剛剛娘娘說她是不是哪裏不妥,我這是嚇的。”

凝霜聞聽此言,停下腳步側目端看著她,低語道:“難不成是你覺得本宮哪裏不妥?”

“不,不是,是奴婢,奴婢怕自己沒有照顧好皇後娘娘。”蘭馨膽小的垂下頭。

福安在一旁不明就裏的嗤嗤一笑,卻又馬上貼著凝霜問道:“娘娘,您今兒怎麽沒替太子求情?”

凝霜反而冷笑出聲:“求情?隻怕本宮今日從口中說出太子無罪這幾個字,現如今就已經被打入冷宮了吧?”

萬萬沒想到凝霜會說出這種話來,福安後怕的咽了一下口水說道:“皇後娘娘,您,您怎麽就知道……”

“你以為今日我在皇上麵前提及虧欠太子一事是為何?那不過就是本宮的投石問路,可結果皇上說了什麽?言下之意,難道還不夠清楚?”

“娘娘,您是說……”

“皇上讓本宮住嘴,本宮自然要識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難道本宮要像那黎貴妃那般,惹得皇上心生厭惡之情?那日後本宮又如何在皇上麵前替太子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