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魏宇楠身子一僵,原本硬生生到了嘴邊的話語又吞了回去,身子也慢慢的退了下去。

他活了大半輩子,自然要比其他人清楚,該退的時候,切不可妄進……

普賜帝看著他低沉的表情,似乎也很滿意與他的明智,便又掃了幾眼那欣喜若狂的六皇子,與多海走了下去。

四周一片虛偽的道謝之聲,將玄玉麒烘托得有些飄飄然,差點兒就忘了東南西北了。

鹹賜宮中的冷寂倒是與朝堂上那位勢頭正盛的麒王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

此刻除了那整天混跡在玄玉邪身邊的碩王,似乎其他的皇子也都趕著去討好那位未來的儲君。

“太子哥,我說今日朝堂上麵的事情你可聽說了?現如今六皇兄可是威風八麵。”

“噓噓,噓噓……”逗弄著籠中的金餘雀,一人似乎根本就不關注十三說的話。

玄玉碩有些衰敗的開口道:“太子哥,我在跟你說話!”

“我還以為你除了關心吃的,不會關心這些事情呢!”玄玉邪毫不留情的奚落著十三。

“太子哥……”

“十三啊!你這口口聲聲的太子哥,若是被六皇弟聽見,指不定月黑風高的時候,就派個人將你的舌頭給……割掉了。”

“咳咳。”正啃著雪蓮果的玄玉碩差點沒被汁水嗆死,慌忙捂住嘴說道:“太子……不,二皇兄,我這不就是說順嘴了嗎?再說……那太子的位置,你不是遲早都要拿回來的嗎?”

“這個……可說不定,畢竟是我不要的東西,誰知道我還有沒有心思拿回來。”

“嗬嗬,你就別開玩笑了;那就算你不想要,小母後也不會同意,不是嗎?”

玄玉碩得意的看著玄玉邪微微疊皺的眉頭,他就知道隻要一提及小母後,太子哥準會無奈的投降。

果然將手上的逗鳥棒丟在桌上,玄玉邪身子一軟,倒在貴妃椅上,挑眉問道:“十三,你說本宮是要現在就讓你六皇兄從天上掉下來;還是……再讓他樂嗬幾天?”

張著嘴愣在那裏半天,玄玉碩突然賊兮兮的跑到玄玉邪的身邊說道:“太子哥,你是不是早就有法子能掐死六皇兄了?”

“嗯?你說呢?”玄玉邪神神秘秘的笑著。

撇著嘴,玄玉碩又啃了一口雪蓮果說道:“果然是小麻雀鬥不過老家雀……,我看六皇兄這玩了這麽多心思,到最後還不是被你耍得團團轉?”

“十三,我可是從來都沒讓他做這些,是他自己沒事找事兒……”

聽到玄玉邪理所當然的話語,玄玉碩有些無力吐糟,隻顧著啃自己手裏的果子了。

六皇子雖說沒有馬上得到儲君之位,但是皇上那一句暫代太子行使權力,讓朝中一陣沸騰;就連後宮的風險也自然朝著琉璃宮那位主子吹去。

原本麵壁思過是為了打擊黎貴妃的氣焰;誰知如今六皇子又讓她趾高氣揚起來。

蘭馨站在凝霜身後,小聲說道:“娘娘,這幾日奴婢瞧著各宮的嬪妃都去了琉璃宮給黎貴妃請安了,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後宮之主。”

凝霜放下手中的書,略微笑道:“她做這個夢都做了一輩子了,那就讓她樂嗬幾天吧!”

“娘娘,那您就忍了這口氣了?奴婢看著,現如今都沒人來給你請安了;她們倒是一個個的都隻會見風使舵,把娘娘您都忘了是不是?”

看著蘭馨為自己抱不平,凝霜抬起頭說道:“看樣子,本宮的小蘭馨這是不高興了?鬱悶了?那不如就跟本宮去外麵散散心,將不開心的事情都忘了!”

“主子,奴婢沒有,奴婢就是……”

“走吧,走吧!本宮也有些日子沒出去了,身子也鏽得很!”

蘭馨看著凝霜一副天塌下來由大個子頂著的輕鬆心情,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為凝霜披上了衣衫。

未央宮的人慢慢悠悠的在院子裏遊園,迎麵卻聽到一陣陣的歡聲笑語。

抬起頭張望,凝霜歎口氣說道:“還真是冤家路窄。”

對麵的一群人儼然也看到了這邊孤零零的申屠皇後,幾個膽子小的貴人忙低下頭想要過來施禮,而她們身前一人卻重重的咳嗽了幾聲,嚇得那幾個貴人身子又縮了回去。

凝霜挑眉看著眾人,臉色一抹善意的笑容:“各位真是好心境,倒是在這兒遇到了。”

“這……臣妾,臣妾等參,參……”

“喲,這不是快要進了冷宮的皇後嗎?”一道急眼令色的嘲諷瞬間蓋過那些女人的話語,也讓她們微微彎曲的膝蓋僵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