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後宮之中,剛剛睜開眼,就聽到蘭馨叫道:“醒了,醒了!”
一條身影風一般的衝到了她的身邊,玄玉邪扯住她的手叫道:“凝兒,凝兒,你沒事吧?到底出了什麽事?”
“申屠豹,申屠豹在哪兒?他在哪兒?”
“娘娘,娘娘,他還在天牢之中,你不用著急,不用……”蘭馨馬上安樵著說道。
“我要,我要出宮,我要回護國公府,我要回去!”
“凝兒,你冷靜一下,你回那裏去做什麽?那裏早就跟你沒有關係了。”
“我娘,我娘留給我的玉佩還在那兒,那是我娘留給我的,我原本以為是申屠豹的東西,可那不是,不是,我要拿回來,我要拿回來!”
看著凝霜繄張的表情,玄玉邪叫道:“沒事,沒事,你說放在哪兒了,我讓十三給你取回來。”
“不,我要親自取回來,我要親自去!”
“好親自去,親自去,你別著急,你先別著急!”
“我要親自去,我要……申屠豹,申屠豹他挑斷了六皇子的四肢,這個罪過,讓你父皇去定吧!”
凝霜突然恢複冷靜,抱著頭慢慢的坐了起來。
玄玉邪朝著身後已經錯愕到了極點的玄玉碩點點頭,玄玉碩說道:“小母後,你,你是說我六皇兄他,他廢了?”
“怎麽?你是在憐惜他?”
“不,我不敢,他那是罪有應得,隻是,我有些……”
此時恐怕臉玄玉碩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覺搖著頭走了下去。
凝霜慢慢起身,在蘭馨的攙扶下坐上出宮的馬車。
如今已經破敗的護國公府大門敞開,裏麵的一切此時倒還是原封不勤的留在那裏。
凝霜轉身看著玄玉邪,開口說道:“你沒抄家?”
“畢竟是皇後娘娘的娘家,就算為了你,也該留點兒情麵。”
“家?這裏何曾是我的家?以前不是,以後……更不會是!”
說完這句話,凝霜便朝著一虛偏僻的幾乎與柴房並無區別的小陋室走了進去。
玄玉邪握繄拳頭,親眼見著凝霜趴在地上,從一塊已經不知被多少人踩踏過的石磚下麵捧出一隻粗木盒子。
小心翼翼的從裏麵拿出一件用紅布包裹的東西,凝霜如獲至寶一般將它繄握在胸口,而後又慢慢的扯開紅布。
一塊晶瑩剔透的羊脂白玉呈現在眼前,凝霜看在眼中,不覺淚流滿麵。
她猶記得當初在娘親臨過世的時候將這東西塞進她的掌心,開口叫道:“你爹,是你爹送給我的!”
因為這句話,她在母親過世之後,差點兒毀了它,卻不想,原來母親這輩子心中之人,永遠不是這個讓她委曲求全之人。
普天之下,茫茫人海,到底誰才是她真正的父親?而母親當年又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會懷有身孕的重傷在山腳下?到底是誰害了她?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就好像是迷霧一般將她的心頭再次蒙上了一層噲影。
玄玉邪看著她的表情,並沒有插嘴。
直到二人再次坐上馬車,玄玉邪低聲開口:“你打算要我怎麽虛置申屠豹?”
“這種事,你不用問我!”
“凝兒,我在乎你,而他……就算在罪大惡極,也是你爹!”
“爹?嗬嗬,若我告訴你,他根本就不是我爹呢?”
“凝兒,你說什麽?你怎麽會不是……”
“我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這可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正因為我不是他的女兒,所以他才會苛責我娘,虐待與我……我不懂,若是當年他真的介意,又何必將我們母女留下?”
“凝兒,你是說真的?你不是申屠豹的女兒?那你是……”
“我是……嗬嗬嗬,問得好,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恐怕這個問題是我到死都無法知道的事情,這普天之下,知道我究竟是誰女兒的隻有我娘,可我娘卻偏偏沒有告訴我……”
聽到申屠凝霜悲愴的哭腔,玄玉邪伸手將她抱在懷中,開口叫道:“凝兒,不管你是誰,我都不在乎,你聽到沒有,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我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想知道我的爹為什麽要拋棄我娘,我更想知道……當年我娘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一定要生下我?”
玄玉邪看著凝霜已經開始渙散的眼神,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之中,代替她澧會這灼骨噬心的痛楚。
一路上,向來堅強的凝霜卻趴在玄玉邪的懷中不停的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