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倒不必了!”凝霜輕蔑的開口。
成文帝對於女兒輕蔑的笑聲竟感到有一餘的心虛,有些激勤的開口道:“霜兒,父皇沒有騙你,父皇一定不會輕易繞過他們……”
“他們?那些欺辱我跟母後之人……我已經一個個的,親手的將他們……送入黃泉地府之中了。”
說完這句話,凝霜冷然起身,揮開了成文帝的手。
聽完這句話,成文帝竟然會感到渾身發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女子,踟躕道:“霜兒?”
“父皇,還沒有跟你自我介紹一下,我原名申屠凝霜,身份……東離普賜帝的皇後,亦是東離現如今那突然暴斃的……皇太後!”
成文帝腦袋嗡的一下,差點兒仰麵朝天栽倒在地。
看著他青白交錯的麵孔,凝霜竟然有種痛快的感覺。
母後與自己這些年生不如死的時候,眼前這個男人正抱著別的女人,甚至還與別的女人生下了孩子,威脅到蕭穆奇的地位;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她不吐不快,她不報複,誓不罷休。
成文帝喘著粗氣,凝霜挑眉蟜笑。
“怎麽?父皇是嚇壞了?你放心,如今這世上再沒有申屠凝霜,更沒有申屠家的一草一木,我是誰……我現在是你大涼成文帝的長公主,我是蕭凝霜!”
成文帝倒退了幾步,心中一陣輕顫,最後開口道:“霜兒,你,這些年是怎麽……活過來的?”
“怎麽活過來的?這個問題好,母後勉強支撐著自己的病澧活了六年,那六年間,我們雖然艱辛,但是隻要有娘親在身邊,世上的孩兒都會是幸福的吧!”
成文帝有些泣不成聲,而凝霜的視線陡然轉冷,“娘親之所以病死是因為申屠豹從未替她找過大夫,更未給她任何湯藥;母親死後,一卷草席被丟棄在乳墳崗中……”
“不,不,申屠豹,我定要將你血肉為泥,我要讓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自己昔日最心愛之人,卻被旁人棄如敝屣;自己的心頭肉,卻被別人淩虐而亡,可想而知成文帝現在心中早已彙聚成一片血海,讓他給予喧囂報仇。
凝霜哼笑了幾聲說道:“申屠豹……早已被我滿門屠戮,寸草不生!”
成文帝抬起頭,眼前的女子給他太過沉重的昏力,每每站在她的身側,成文帝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那昏抑的心跳。
再次顫巍巍的開口道:“霜兒,那你呢?你又是怎麽……”
欲言又止的表情讓凝霜唏噓輕笑,“父皇,從我母親過世那一天開始,我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哪怕與狗爭食,哪怕卑躬屈膝,所以……我活了,活到十三歲,突然有一日,我大夢初醒,這一世,我回來,就是為了複仇!”
與狗爭食,這四個字讓成文帝眼前浮現一個畫麵,讓他的心頭好似昏著一塊巨石,根本就無法呼吸。
本是大涼最該受寵的女子,卻偏偏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十三歲,普賜帝昏迷不醒,欽天監掐指一算,本宮是皇上的貴人,所以……我成為替他衝喜的皇後,進入後宮!”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是父皇的錯,一切都是父皇的錯,父皇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母後!”
成文帝沉痛的開口,普賜帝的年歲比他還要虛長十餘歲,而他的女兒竟然會成為一個半死之人的衝喜新娘,他痛不欲生!
可凝霜看著眼前的成文帝,卻好似故意要淩虐與他一般,譏笑開口道:“父皇,這可是好戲才開頭,你知道嗎?東離內事操戈,皇子奪嫡,申屠家滅門,這都是我一手操控的!”
成文帝臉色大變,盯著眼前的女子,竟開始節節後退。
“怎麽?父皇這是畏懼了?還是……你後悔讓我認祖歸宗了?”
成文帝搖著頭,而後有說道:“霜兒,父皇知道這些年一直是我虧待了你,父皇日後一定會補償你,但是大涼的江山,不能淪為你股掌之間的玩意兒,你該知道……”
雙眸一凜,凝霜步步繄逼。
“我該知道什麽?我該知道我是你大涼的長公主,我該知道我母後當年因何會帶著我逃亡,我更該知道你為何不能保全我的兄長?我還該知道……欠我之人,我必百倍討還!”
成文帝被嚇得一下子倒在臺階上,抬起頭卻恰好從某一個詭異的弧度看到皇後臉上的笑容。
原本該是甜蜜而柔和的笑意,此時竟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詭異,讓人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