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方抖了一下身子,卻突然揚起頭說道:“皇上,這件事不是重點所在,重點是內務府的人已死,這些人就是冒名頂替,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麗妃娘娘,該殺!”

地上那幾位一聽,為了自己的小命,索性全都喊了出來。

“皇上,奴才們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兒假話,至於大將軍所說之人,那不過就是幾個換上奴才們衣衫的死囚啊!”

不等雷振方再開口,葉懷仁已經拍拍手,朝著殿外喊道;“抬上來!”

外麵幾個殿前武士抬著沉重的尻澧走了進來。

葉懷仁開口道:“皇上,臣就怕有人會夜襲地牢,故而用了這金蟬腕殼之計,果不其然,昨夜有人夜闖大理寺地牢,將這幾個身著內務府官服的死囚都勒死,而後造成懸梁自縊的假象!”

“你,皇上,葉大人是一派胡言……”

“皇上,但凡自縊之人,繩索的方向是向上的,但他們卻在頸後都有勒痕,這隻能說明是死後被人吊上去的!”

“皇上,這也不能說明此事與麗妃娘娘有關!”

“有,皇上,奴才們有證據,當年麗妃娘娘指使咱們做這件事的時候,先是威脅,後是利秀,如今奴才手中仍有麗妃娘娘這些年的賞賜,這可都是出自麗水宮的!”

這句話一出口,雷振方如遭雷擊般僵在當場,千算萬算怎麽也沒想到,麗妃怎會如此粗心大意,平時獎賞這些奴才,竟用了麗水宮中的東西!

成文帝看著此時已經啞口無言的雷振方,突然嗬嗬的訕笑出聲。

“好,真是好啊!朕這些年一直不理後宮之事,卻全然沒想到竟然有人將黑手伸向了朕的子嗣,如此大罪,各位愛卿,你們有何看法?”

眾人都猶豫著不敢開口。

葉懷武卻一人當先,萬夫不當之勢率先開口:“皇上,麗妃加害皇嗣已經是罪證確鑿,按照我大涼的律法,其罪當誅!”

“皇上,麗妃娘娘為你生了二皇子與三公主啊!”雷振方現在也隻能說些無用之語。

“咳咳,大將軍,您說錯了,該是三皇子與四公主,長公主行二!”葉懷仁輕飄飄的開口。

“這,這種時候,葉大人就不必吹毛求疵了吧?”

“這可是混淆皇嗣的大事,怎能說是吹毛求疵?再說了,麗妃的罪,太大了,若不是她,隻怕現在皇上已經兒女繞膝……”

成文帝心中的傷痛一再的被人戳刺,讓他惱羞成怒。

“麗妃罪大惡極……”

“父皇,求父皇開恩啊!”二皇子蕭慕和突然跪倒在地。

周圍幾個人看在眼中,雖是不情願,卻仍舊也跟著屈膝跪倒在地。

“皇上,請看在麗妃這些年兢兢業業的操持後宮……”雷振方再次開口。

“皇上,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麗妃的罪足以株連九族!”葉懷武大吼一聲。

葉懷仁也悠然開口:“皇上,驍騎將軍言之有理,若是不罰,難以平民憤;難道皇上是想看到我大涼日後在民間也有諸多女子效仿此事嗎?”

“皇上……臣以為葉大人所言極是……”有幾個膽子大的,終於站在了也是兄弟的身後。

成文帝眼見著眼前這兩派勢力,自己竟有些優柔寡斷,偷眼看了一下一直不表態的太子,輕聲咳嗽了幾下。

“太子,你覺得此事……”

“父皇,兒臣以為,事情有輕重緩急,此事雖大,卻是大涼內部的事情,而如今迫在眉睫的是與東離和親一事!”

“嗯?”眾人似乎都被太子繞的頭昏腦漲,卻隻有葉懷仁嘴角揚起一餘笑容;看樣子太子殿下是要將他們逼上絕路了。

蕭穆奇看著眾人不明就裏的眼神,深施一禮開口道:

“父皇,麗妃罪大惡極,但如今四公主和親之事亦是勢在必行;倒不如就當送給四公主和親的一個麵子,將麗妃封號不便,押入冷宮,但對外四公主仍舊是大涼最尊貴的公主,前往東離和親,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成文帝眨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太子,難道說這麽多年以來,一直是他小看了蕭穆奇?

而蕭慕和與雷振方卻是一臉血色盡褪,麵前的蕭穆奇像是給了他們一條活路,卻其實是將他們逼入了絕境。

如今四公主那邊正鬧著不要和親,但此時若是她敢再說個不字,隻怕麗妃就會身首異虛;但是若是同意和親,麗妃被打入冷宮,二皇子儲君之位無望……

好狠的計策,好毒的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