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兒,這些年父皇沒有做到一個可以保護你的好父皇,隻盼著你成為大涼國君之後,不要重蹈覆轍!”

“父皇寶刀未老,現如今就將皇位禪讓與我,這於理不合!”

“沒什麽合不合的,奇兒啊!父皇老了,以後隻想過著平靜的追思你母後的日子,至於這些惱人的國家大事,你就替父皇接下吧!”

蕭穆奇還想退卻,然凝霜卻走上前去,扯住他的手,輕輕的搖搖頭。

“霜兒,這件事非同小可,如今大涼與東離的關係就好像是踩在七巧板上,稍有不慎……若是此時大涼冒然新帝登基,也許東離會趁勢……”

“皇兄,東離絕不會再與大涼興兵,從此以後,兩國再無爭端!”

“霜兒,你……”

“皇兄,他與我……我與他……不能忘,不想忘,也……忘不掉!”

何時見過凝霜有這般女氣的一麵,蕭穆奇掌心幾次握繄,最後終是釋然的睜開眼。

“霜兒,你當真想好了?你可知東離現在有一個皇後……”

凝霜揚起眼眉,噲冷的笑出了聲。

這聲音太過熟悉,熟悉到蕭穆奇骨子裏一陣發毛,他明白,妹妹是要去討還公道了。

抬起頭看著一直盯著他們二人的父皇,蕭穆奇最終屈膝跪倒在地:“父皇,兒臣……謹遵聖諭!”

成文帝隨即點點頭,朝著身後的人開口道:“傳旨下去,朕累了,如今終於能夠好好地休息了。”

身後一直伺候的太監也跟著悵然的長出一口氣,低聲哽咽道:“皇上,奴才會生生世世跟在你身邊伺候著!”

“生生世世啊!朕現在真的想要看一看,下輩子皇後是不是還願意站在原地等著朕啊!”

有些透著蕭索的聲音慢慢的從門外散去,蕭穆奇閉上了眼:“父皇……”

大涼剛剛經過了叛軍的洗禮,卻沒想到接下來竟會是皇帝禪位這樣一件大事。

如今被幽禁在深宮中的麗貴人聞聽,將房中僅剩下的所有一切都打翻在地。

“我不服,憑什麽?憑什麽?我陪了他一輩子,一輩子啊!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麽?憑什麽他要禪位給那個女人的兒子?憑什麽?那我的和兒呢?我的婉兒呢?”

“麗貴人,如今你可是罪臣的家眷,奴才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著這裏,等到新帝登基之後,這指不定還要怎麽虛置你呢!”

沒想到如今連這宮裏的奴才都開始欺負她了,麗貴人憤恨的怒吼著,突然用染著血紅丹蔻的指甲朝著那太監一巴掌呼了過去。

“狗奴才,我看你是找死是不是?你以為本宮失勢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和兒才是抓住雷元修的大功臣,他們兄妹想要鳩占鵲巢的冒領功勞,休想!”

“麗貴人,我可告訴你,你別不識抬舉,你……”

話沒說完,麗貴人卻一腳將他踹倒在地,而後提著身後的長裙,一路朝著思文宮而去。

“皇上,皇上,你可千萬不要被蕭穆奇兄妹二人蒙蔽了雙眼啊,那雷元修可是皇兒蕭慕和緝拿的,他可是立了頭功的啊!皇位該是和兒的!”

外麵吵吵嚷嚷的聲音讓成文帝正在與凝霜下棋的手微微停頓下來,眉頭深鎖,低聲咒怨道:“外麵何人在此喧嘩?”

“回皇上,是那麗貴人,她說雷元修是被三皇子緝拿的,皇上不要被……太子蒙蔽!”

凝霜端著手上的棋子,卻隻見成文帝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揮手說道:“轟下去,朕不是早就讓人將她打入冷宮了嗎?都是怎麽看顧的?一會兒都給朕杖責二十……”

“是,皇上……”

“嗬,父皇,你若是現在將她轟出去,隻怕她會罵天罵地,罵的人盡皆知,到時候民間的百姓還指不定會怎麽看待我皇兄這位新帝呢!”

“那依霜兒的意思,該怎麽辦?”

“父皇,既然她覺得不公,那就讓她進來說道說道吧!正巧,我也一直有一件事昏在心底,也是時候該跟這位麗貴人算一算了。”

聽到這句話,成文帝身後的太監努努嘴,心中哀歎這麗貴人真是好不識抬舉,好好的冷宮她不待,偏偏要往地獄之路走,合該就是個閻王催的。

麗貴人被人讓進了這思文宮,一抬頭正巧看到凝霜,今日她穿的一身雪白,遠遠望去竟與那死去多年之人有諸般相似。

“賤人,怎麽是你?你怎麽又回來了?你早就該死了,你……”

“放肆,麗貴人,你這是在跟誰說話?若還是如此狂放瘋癲,就給朕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