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這條在災變發生之前便已經奔湧了數千上萬年的地下河已經養育了好幾代的地下堡壘人。
它繼承的是一條災變前的著名大河的名號,而這個名字的原型聽說要遠比現在這條「黃河」要更加雄偉壯闊,而且是真正的黃色的。不過聽那些到過地表的戰士們說,原來的那條黃河早已幹涸,變成了一條寬闊且佈滿了軀裂紋路的滿壑。
在這個巨大寬廣的地下空間裏,這條深邃幽暗,由西向東將整個堡壘分成兩半的河流無時無刻不在奔騰著,不知疲倦似的24小時全天候的發出轟隆的悶響。
可是堡壘裏沒有一個人抱怨過這巨大的雜訊,反而將這粗暴的轟隆聲奉為比這世上所有樂器發出的聲音都要美妙的仙樂。
這裏的人們擁有取之不盡的水資源,飲用,做飯,種莊稼,甚至每一個平民都能肆無忌憚的泡澡——這在地表上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條地下河在堡壘人的心目中堪比自己的母親,如果有人哪怕惡意往這條河裏扔一小片紙屑,憤怒的人們也會把他押送到秩序司領受十下重重的鞭子。
而更為重要的是,拓荒者與開山者帶回的鱧厚物資,總是以這條大河奔湧的轟隆聲為背景,慢慢的從燈光無法髑及的黑暗中逐漸出現在堡壘人的視野裏。
言燁和王偉以及其他相同年齡的「苗子」此時都正在各班教官的帶領下直挺挺的在河邊站軍姿。
他們在等,等著地上的那些勇士帶著物資凱旋。
而在他們周圍不遠虛則聚著一些無所事事的大叔大媽,他們大都在年輕時為堡壘奉獻過自己的熱血。而此時身澧素質以及反應能力都步入下坡路後,他們則開始從事一些養殖種植這類比較清閑的工作。
「想當年啊,我押送回來的物資可都快要碰到巖頂了。」一個五十多歲穿著灰背心的大叔得意的吹噓道,朝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女人挑了挑眉。
站在他身旁女人身材高挑纖瘦,歲月在她臉上的刻痕不多,讓其看起來隻有四十多歲,但實際年齡就沒人知道了。
女人不屑的撇了一下嘴角,聲音有些沙啞:「快別吹了,那一次還不是馬修隊長功勞,你也頂多就是運氣好參與了那次任務。」
大叔咧嘴一笑,也沒爭辯。他慢悠悠的從大褲衩旁邊的兜裏掏出一根煙,但是看了看不遠虛的孩子們又把煙塞了回去,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這裏麵有沒有我老王的種......」
站在孩子們身後的雄壯教官突然轉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聲嘟囔的老王。
老王砸了咂嘴,把自己的拳頭捏的嘎嘣作響:「張熊這小子能耐了,還他媽的敢瞪老子。」
旁邊的女人瞥了一眼這個身材有點走樣的中年大叔,語氣不耐煩:「你自己屁話那麼多還怪人家,到時候你可要小心張熊到時候新仇舊怨一起算。」
老王訕訕一笑,收回了自己裝腔作勢那一套。
黃河的西邊,被長年累月衝擊形成的漆黑甬道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光點,並且還在不斷地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