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血淋淋的手臂掉落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小片灰塵。
言燁手中冒起了一團火焰,按在了三刀的肩頭上,粗暴的止住了噴湧而出的鮮血。
蒂爾達一路小跑過來,解開了自己刀身上的白布,然後迅速為師傅包紮著傷口。
三刀全程麵色慘白的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的「看」著天空。
對方先是單憑肉澧躲過了自己的前兩刀,最後更是在自己斬出一生中最巔峰的第三刀時,折斷了自己刀刃。
三刀的刀法,三刀的信心,三刀的尊嚴,已經全部隨著那條斷掉的手臂,落在了塵埃之中。
「謝謝你,先生。」給師傅包紮好傷口後,蒂爾達神色複雜的說道。
言燁朝她笑了笑,並沒有過多言語。
三刀的臉色有些難看,問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不想殺。」言燁輕聲道。
「你還不如殺了我。」
自己的刀已經斷了,繼續活下去的意義,也已經消失了。
「是嗎?」言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之前問過你,應該還沒來得及教會她所有刀法吧?」
三刀沉默的「望」向了身側的徒弟,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從現在開始,『三刀』已經死了。」言燁微笑著說道:「他生前對悠雨伯的承諾,並不是不想實現,而是無法實現。他已經仁至義盡了,甚至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雙眼矇著黑色布條的男人嘆了口氣,微微頷首:「你說的...對。」
確實如對方所說的,從此以後,廢土之上,再無三刀。
「那麼,請問以後該如何稱呼?」
「聞人誠。」男人說出了自己封存已久的真名。
「城市的城?」
「誠實的誠。」
「這名字可太適合你了。」言燁讚歎道:「有一股古代的俠氣,而且還反映了你的性格特點。」
「謬讚。」聞人誠淡淡的說道。
敷衍完對方後,他轉頭「看」向了蒂爾達,問道:「你...可願改名?」
「改名?」女孩微微一愣。
她的母親沒有給她起名字,「蒂爾達」這個名字,是一個老乞丐隨口幫她取的。
然而在第二天,那個老乞丐髒兮兮的手就摸上了她的身子。
她用石頭砸死了他,但是對方起的名字,也就這麼一直用下去了。
「行啊。」女孩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
聞人誠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就叫...聞人月吧,月亮的月。」
「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呢?」女孩問道。
「我沒有了眼睛,也沒有了刀,我的生命已經失去了賜光。」聞人誠淡淡的說道:「但萬幸的是,在這漆黑的夜裏,還有一抹皎潔的明月,指引著我未來的方向。」
女孩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可沒說過要照顧你這個累贅。」
聞人誠:「......」
「但是,」聞人月的小臉微紅,嘟囔道:「我還沒把你的刀法全學到手呢,就勉強先再陪你一段時間好了。」
男人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女孩的頭。
言燁環抱著雙臂站在一旁,忍不住打趣道:「你們可真像一對父女。」
聽到他這麼說,聞人誠本以為自己這個傲蟜的徒弟會立馬出言反駁,但沒想到的是,她卻並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