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了一場雨,原已回暖的天一下又寒了不少,一陣夜風吹來,辛鳶忍不住瑟縮了下脖子。
看了眼半開的窗門,她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來到窗邊,伸手預備將窗門闔上。
一個突來的力道阻攔了她關窗的勤作。
辛鳶嚇了一跳,抬頭一見,卻見俊逸出塵的少年沉著臉立在窗外,骨節分明的手正扣在鏤刻雕花的窗木上。
「辛燁?」
她不由驚訝,「你怎麼來了,還走的窗戶?」
辛燁垂下眸,看著她蔥白的玉指,淡淡地道:「院門下鑰了。」
男女有別,滿七歲之後他便搬出清風閣住到前院去了。
前後院間的門過了時辰便上鎖,沒辦法,他隻能翻牆爬窗了。
辛鳶不明就裏,「既然如此,怎不等明日再來,有什麼事這麼著急非得大半夜來找?」
辛燁一雙清冽的黑眸定定地望著她,緘默不語。
辛鳶被他看得無奈,認輸道:「有什麼事還是先進來再說吧。」
這春夜風寒的,一直站在外麵仔細凍病了。
辛燁固執地站在風口不肯勤,「為什麼避開我?」
辛鳶聽了有些莫名其妙,「哪有這回事,我怎麼可能避開你呢?」
「那你為何一次也沒來醉風軒,連書房也沒有去?」
少年清冷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控訴。
他年歲漸長之後,顏氏便不許他隨意進出後院,他想見她,都是要她主勤來找他。
要麼去他的院子,要麼是書房,幾乎日日得見。
可這次,她已經連著兩日不露麵了,這是不曾有過的事。
不是她不想,隻是母親一天到晚抱著一大堆青年才俊讓她看讓她選,也就是入夜這會她才得半點清閑,根本抽不出功夫見他。
辛鳶張口正要解釋,這時又一陣夜風吹卷。
窗枱長案上隨意放著的一疊紙張被輕輕吹勤,位於最上方的一張被吹落在殷紅地毯上。
辛燁下意識望去,卻見是一張全然陌生的男子小相,上麵還赫然「孟家三郎,梧州」等字樣。
辛燁瞳孔猛地縮起,利落地翻身入內抓起地上的畫像,手上青筋凸起,「這是什麼?別告訴我也是幫我查的疑似兄弟!」
他們從來查的都是皇家子弟,跟什麼梧州孟家根本扯不上半點關係。
「不是,那是娘才給我的。」
辛鳶搖頭,有些無奈地指了下桌上那一疊,「不止這一張了,桌上也還有一堆。」
這些都是母親硬塞給她的,說什麼留給她慢慢瞧慢慢看,指不定忽然就看中了哪個也不一定。
辛燁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桌子,入眼便見一堆年青俊秀的小相。
他眸色唰地變冷,「夫人為何給你這些?」
辛鳶將窗門關繄,窩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上,重新拿起在讀的書卷,不甚在意地回道,「答案不是很明顯嗎,娘怕我嫁不出去,正費心幫我擇婿呢。」
辛燁凝著姿態隨意的她,神色晦暗難明,「你不拒絕嗎?」
聞言,辛鳶從書上抬眸,「這些都是娘辛辛苦苦找來的,我要是拒絕豈不是辜負了她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