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芷留下話說還會再來,辛鳶原以為她真的會再不斷不請自來,誰想她竟然一次也未出現。
這讓辛鳶在鬆口氣之餘,又不免心有擔憂,總害怕會突然出什麼事。
隻是隨著日子的不斷推移,一切依然一如往昔的平靜,她心底也不免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太過敏感多疑,隻是自己在嚇唬自己。
時間就這麼悄然而逝,轉眼到了三月初六。
三月初五是眾新科貢士入宮參與殿試的大日子。
殿試隻考一門策論,當日便能結束。
殿試之後,讀卷官會第一時間評閱考子的卷子,將考子的成績排名定好,這個排名基本不會與會試排名有太大的出入。
至於最優的十位,名次則需當今欽點,定下最後的名次,所謂欽點狀元便是從此而來。
一切就緒之後,翌日便會在金殿舉行傳臚大典,宣佈登第進士名次。
那將是最激勤人心的時刻,幾乎整個京城都翹首等待著。
眾人雖不能親入宮目睹傳臚的盛會,但傳臚大典之後的新科進士騎馬遊街的盛況,可沒多少人願意錯過。
是以,這一日京城沿街的客店酒肆生意當屬最火爆的一日,人們爭著搶著一睹三年才能一遇的盛況,有些視角好的廂房甚至需要早在兩月之前就被搶訂一空了。
謝蔚下場應考,作為好兄弟的顏穎當然是要大力支持,一早便在客來居的訂了間視角最好的廂房,就等著看謝蔚一舉奪魁縱馬遊街的場麵。
至於辛鳶,也是不能不到的。
兩人婚事雖不能成,好歹也是打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看在多年情誼的份上,她如何能不來支持?
再一個就是,顏穎多番叮囑她必須親臨,她若是不來,表哥絕對要生氣的。
是以這日一早,辛鳶便早早起身,準備好一切出門了。
她以為她已經夠早的,未想居然還被顏穎嫌棄到得太遲。
麵對自家表哥的抱怨,辛鳶無奈,「表哥未免也太心急了,從一甲唱名到三甲上百新科進士,且有的等呢。」
她這到的就算早的了。
「所以我說根本沒必要這麼早來。」坐在她身邊的辛燁邊拿下帷帽邊道。
他不是不能出門,隻是不方便暴露於人前,是以每每在城內行走,他都習慣性戴上帷帽。
而對於他出門便戴帷帽這事,大家已經從以前的好奇到現在的見怪不怪了。
顏穎一聽辛燁開尊口,一下就什麼抱怨都沒了,「對,說的是呢。」
麵對瞬間變狗腿的表哥,辛鳶隻有「鄙夷」兩個字送給他。
顏穎嘴角一苦,他其實也不想的,無奈何一對上辛燁,他就控製不住認慫。
一旁的辛堯笑著圓場,「其實這會到不早不遲剛剛好,眼看人潮就湧起來了,晚些時候再來恐怕咱們連客來居都膂不進來。」
這話倒不是誇張,熱衷熱鬧喜慶的京城百姓從不願錯過每一場盛事,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喜歡往裏頭膂,而且是越膂越歡樂。
此時再看樓下街道兩旁,已經能感覺到人流漸多起來。
隨著人潮越發形成,顏穎的心緒也越發的焦躁,「怎麼這麼久還沒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