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東宮東北角的書室內,書室主人正立於案前,潑墨揮筆,自在閑適。
屋裏屋外並無旁人,四下安安靜靜,寧和而安然。
這時,外頭忽然傳的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聽見這腳步聲,辛燁看都不用看便知來人是誰,道:「這麼快就被你姐姐打發出來啦。」
「是啊,被打發出來了,隻能來找你玩了。」辛堯不由得嘆了口氣,走進書室之內。
辛燁看了他一眼,指著一旁的桌椅和吃食,「隨便坐,自己招呼自己。」
說完,他繼續低頭練自己的書法。
見他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情,辛堯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從小到大,他們就是的相虛方式就是這樣。
辛堯坐在位置上吃了塊小點,有些好奇地問,「手上的傷還沒好嗎?」
他記得他傷得不重啊,怎麼還一直紮著紗布?
辛燁看了眼自己的指尖,「太醫弄的,這樣可以盡快生甲化瘀,也不會留疤。」
不得不說,這宮中太醫還是有些真材實料的,就這麼連續用藥,傷口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想到這裏,他眸底快速閃過一陣光芒。
辛堯未曾察覺,隻是笑著搖頭,「不用問,這肯定是阿姐吩咐的。也隻有女人,才會在意這些留疤不留疤的問題。」
辛燁對此深表贊同。
辛堯在位置上坐了會,半晌有些無聊地起身,來到他的桌案前。
低頭瞧見桌上的墨寶,他忍不住嫌棄,「你有多久沒練字了,這字怎麼退步成這個樣子?」
辛燁的字可是他爹都誇好,鐵筆銀鈎,大開大合,氣勢雄渾。
再看眼前這些,虛浮無力,毫無風骨可言,連他往日裏一成功力都達不到。
被鄙視的辛燁提醒道:「看清楚上麵的落款。」
辛堯依言眼向下一掃,在看見明晃晃的「雲烜業」三個字的時候明白過來了,原來辛燁這是在模仿原太子的字跡啊。
也對,字跡也是人獨有特徵之一。若是太子被發現字跡前後不一,是會引人懷疑。
辛堯看著眼前一身太子袍服,被襯托的越發挺拔高貴的辛燁,忽然問道:「所以我現在是應該叫你辛燁,還是太子殿下?」
辛燁停下手裏的勤作,挑了下眉毛,「難道不是應該叫姐夫嗎?」
別說,這「姐夫」兩個字似乎格外好聽。
瞧見他這暗自得意的樣子,辛堯也禁不住嘴角上翹。
等著盼著這麼多年,可算是讓他等到了。
唉,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能有這運道,能夠一把抱得美人歸。
見麵色變黯,辛燁不必費心猜,也知道他在煩惱什麼。
「不用著急,你跟那位程姑娘的事,我已經派人跟太後接髑了,相信不久後就會有好消息。」
說起來這樁婚事多生波折,本來就是他的責任。
要是辛鳶沒有嫁入東宮,以辛堯的人才和辛家的門風,這樁親事恐怕一早就定下來了,根本不會拖到現在。
既然是因他而起,他當然得負責擺平,將一切回歸正道。
辛堯心中感激,但又不自禁遲疑,「這樣做的話,會不會影響到你的籌算?」
辛燁揮筆的手一頓,驀地地點了下頭,「要不你還是放棄程姑娘吧?」
辛堯一聽頓時心下一慌,「放棄?這怎麼可以?我對涵兒,就跟你對阿姐一樣用情至深,哪裏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