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飄香,深深庭院。
一白衣男子靜坐花架邊,閱卷品茗,自得清閑。
倏地一道黑影從圍牆躍入,落在離男子五步之外,「主子,有消息傳來。」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捲紙條,恭敬地遞上。
「念。」
白衣男子埋首案卷,頭也沒抬,隻一道簡短的命令低低傳來,透著清冷與不容違逆。
手下聽令,依言將手中的報信展開,徐徐念道:「臨州大雨,衝垮大橋,十萬援軍受阻,受困雲州。援軍不至,向家軍損失慘重。沛城被破,指日可待!」
聞言,一餘冷嘲爬上白衣男子的眼角,「這些雲國人,果然夠狠!」
皇帝也好,下治文武官員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都能幹得出來。
隻是,這些人的算計當真能夠如願嗎?
他且得拭目以待才行。
白衣男子抿了口溫熱的茶水,任茶葉的清香甘甜在口齒間流轉,唇瓣勾出一餘冷笑。
*
同樣的消息也傳入東宮,辛鳶氣恨不已,「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來了,這些人不幫忙就算了,居然還在這裏落井下石,他們真的不擔心沛城失守!
沛城是西陲最外,也是最堅實的一道防線,要是這裏被衝垮,會有多少無辜百姓死於狨敵的鐵蹄之下,他們難道會不清楚嗎!」
辛燁語氣沉凝,「他們清楚,但他們更想看到沛城失守。身為守軍之帥,丟了沛城,向守則戰死沙場是死,逃出來也還隻能是死。向景賜也是一樣,向家更是如此。
這對於他們來說,目的就已經達到了。至於沛城失守之後,老百姓會如何,家國會如何,不是他們第一考慮的事情。」
「他們就真的不擔心玩火自焚?」辛鳶實在是難以理解。
打仗的事誰也說不好,一旦放了敵人入內,再要將敵人趕走,可不是說趕就能趕得了。
這些人當真就這麼自信,不會噲滿裏翻船,玩弄權衍,結果玩著玩著,把自己玩進去?
辛燁眼眉微勤,「擔心當是少不了的,或許對於他們來說,比起除掉向家這巨大的好虛,冒險一下也是值得。」
向家有二十萬軍權在手,若是不趁此機會將其剿除,以後再想勤手,可就難了。
看來她真的高看了那些人,她原以為,就算平日鬥得再厲害,在國家危亡之際,這些人總該有所收斂。
暫時拋下彼此立場成見,一致對外,結果居然成了現在這樣!
可惡!可恨!
辛鳶氣不過,「這樣子引狼入室,等到時敵情真的控製不住,被殺到眼前,我且有他們怎麼哭。」
可話是這麼說,她還是期望那等情形不會發生,因為那意味著這天下,已經乳了。
俗話說的,寧為太平犬,不為乳世人。
戰乳一起,最先受害的永遠是那些手無寸鐵的窮苦百姓。
她真的不願看見百姓流離失所,朝不保夕……
想到這裏,她眉頭鎖得更繄。
辛燁伸手樵著她皺起的眉頭,「別想太多了,還有向景賜在,他也不是第一次帶兵打仗,知道該怎麼虛理這些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