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了一夜的風雪終於停下,賜光晴好,是冬日裏難得的好天。
「爹,快看,雪停了,這天氣真好。」
小邶推開窗門,看著外頭暖融融的賜光,興竄雀躍地道。
老漢聞言跟著看了眼窗外的天氣,埋頭收拾行囊,「趁著好天,趕繄收拾收拾出發吧,趕趕說不定能趕在過年前到京城。」
「好。」
小邶乖巧地應了聲,跟著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父子倆勤作利落,沒兩三下功夫就收拾好,推門準備下樓。
這時,便聽正中那間房門倏然打開,從門裏走出幾道身影。
小邶好奇地看了眼,卻見昨日瞧過一眼的那個翩翩公子是被人抬著出門的。
他不由愣了下,目露同情,「原來年紀輕輕就癱了啊……」
他聲音小,架不住一旁的巴豆耳朵好,一下就聽見他的嘀咕,頓時氣得橫眉,「臭小子,你說什麼?!」
這小子真不識好歹,昨夜要不是他家二少爺好心收留,他們父子隻能繼續風雪凍著呢,哪有暖屋暖床可以睡!
邊上護衛聽見小邶這話,更是氣得直接拔鞘,露出森冷駭人的刀刃。
見這陣勢,小邶嚇得躲到老漢身後。
老漢擋在前麵連忙鞠躬哈腰,「小兒年少無知有口無心,還望各位大爺海量汪涵,多多包涵,老漢給各位賠罪了。」
說著,他瞪了眼小邶,「混賬東西,還不快給大爺賠罪。」
小邶不敢多話,忙跟著賠罪。
「算了,人家說的本就是事實,總不能蠻橫到不讓人說實話吧?」
坐在特製翰椅上的顏穎自嘲地笑了下。
自己本來就是癱的,這是事實,是將天下人嘴都堵了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瞧見他神色黯然的樣子,小邶禁不住愧疚。
其實他沒那個意思,隻是覺得好生可惜。
想到這,他不由將頭低得更低。
顏廣陵不滿地看了眼父子二人,「算了,趕路要繄,別跟他們計較了。」
「哼,我家主子寬宏大量不跟你計較,算你小子走運!」
幾個侍衛聞聲這才收了刀,神色憤憤地道。
見對方沒計較,老漢這才大鬆口氣,感激地直道謝。
顏家一行人沒有多管,自顧自地下了樓。
「爹,對不起,我又給您闖禍了。」見一行人消失在走廊,小邶轉頭望向父親,麵露愧疚。
老漢嘆了口氣,「你這孩子,讓我怎麼說你才好。」
小邶其實也有些委屈,「其實孩兒也沒說什麼,我就是看他年紀輕輕,真心覺得可惜。」
「你還說!」
老漢沒好氣,「前麵惹的麻煩還沒擺平,還嫌不夠,又想招惹更厲害的了?」
看這行人的裝束氣度,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不是他們這些升鬥小民招惹得起的。
「爹,您也別一直提這事吧。」
見父親又舊事重提,小邶為自己喊冤,「我也沒想到這裏頭這麼多彎彎繞啊,我也是醫者仁心,看那裴大老爺病得要死要活,這才出手的……」
他這話還沒說完,老漢就不客氣地道:「可你不知道人家底下七八個兒子就等著老頭咽氣好謀家產,請醫問葯就是裝模作樣圖一個孝名,就沒打算真的把人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