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年紀大了,說句不好聽的也不知道還能多活幾個年頭,他不想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時候再來後悔莫及。
「這還差不多。」
顏先誌哼了聲,「起來吧,別在門口跪著了,像什麼樣子。」
「是。」
顏廣陵在地上又磕了三個響頭,這才徐徐起身。
顏先誌看了眼一旁安靜站著的安雯華,視線落回自己兒子身上,「先去看看自己媳婦吧。不管怎麼樣,既然娶了人家就該好生對待,就這麼扔下懷孕妻子讓她獨自上門算是怎麼回事。」
後麵這話他特意昏低了聲量,正好夠顏廣陵一人聽見。
顏廣陵也跟著看向安雯華,眼底染著幾分複雜,「兒子知錯了,以後會好好照顧妻小的。」
顏先誌點點頭,「嗯,去吧。」
顏廣陵走向安雯華身邊。
「三郎。」安雯華目光柔柔地望著丈夫。
「這些日子辛苦了。」顏廣陵垂首看著她臨產的大肚子,溫聲安慰著。
安雯華搖搖頭,「妾身在府裏待著,有公爹二伯兩位嫂子關愛,還有這麼多下人精心伺候著,一點也不覺得辛苦。倒是三郎在外麵勞碌奔波,才應該好好歇歇。」
顏廣陵頷首,淡淡地應了聲。
夫妻之間,態度有禮中略顯疏離,看起來不像夫妻相虛倒像是客人間的寒暄。
顏先誌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想起辛燁從宮中傳出的消息。
兒女都是債,未成家時父母發愁,成了家了還是不讓人省心。
這樣一個身份特殊的女子,也不知道會給顏家帶來什麼。
顏先誌無奈,同樣煩愁的還有小邶。
在走了無數冤枉路還是沒有一無所獲時,小邶苦哈哈,有些受不了地蹲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上,回頭望著父親,「爹,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您不會是記錯了吧?」
老漢看著陌生的街道,也不由皺眉,「應該不會啊。你楊伯伯三年前來信就是說在這京城東街開了間長春藥堂,那信你不也看過的嗎?」
「您都說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孩兒也記不住啊。」小邶小聲嘀咕道。
「這都記不住,能指望你點什麼?」老漢在他頭上敲了一記。
小邶捂著頭低叫一聲,不敢再說。
這時,邊上一個擺攤的小販聽見他們的對話忍不住搭話道:「我說,你們方才說的可是長春藥堂的楊長春楊大夫?」
老漢當即振竄,「是啊小哥,你知道?」
一聽有門,小邶立馬站直身子,滿眼期待地望著小販。
小販點點頭,「當然知道,楊大夫可真是個大好人,常常施醫贈葯,附近不少窮苦人家都受過他的恩。可惜……」
終於打聽到老友的消息了,老漢原本還驚喜呢,聽見這聲但書心底不由咯噔一聲,有不好的預感,「可惜什麼?」
小販搖頭嘆氣,「可惜好人不長命,楊大夫去年去世了。」
老漢驚得瞪大眼,「你說什麼,楊老哥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