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望著站在最前最中間的向景賜,一身戎裝,傲然挺立,如一座不倒的高峰。
向景賜,果然名不虛傳。
如果是從向景賜個人的角度,他是極不願意與狨國和解。
隻要一想到狨國,他就想到自己那些犧牲的戰士,還有無辜慘死的老百姓,心中即刻有升起的一陣義憤炙火,直想大開殺戒。
但理智卻阻止了他,再戰苦的是將士,是兩國的百姓。
寧為太平犬,不為乳世人。
流過的血太多了,已經不能再多了。
向景賜斂了下眸,拱手見禮,「向景賜見過狨國肅王殿下,見過榮樂公主。」
「向元帥,久仰大名。」肅王眼露欣賞。
寒玥努力撐起笑容,「原來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向景賜向元帥,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向景賜虛應了句,對著肅王及他身後的來訪官員道:「時候不早了,不若先請二位殿下及各位使臣入城,到驛館稍作休息,今夜本帥設宴,為諸位接風洗塵。」
肅王頷首,「甚好,多謝向元帥盛情。」
向景賜淡笑,將眾人請上馬車。
在眾雲國將士的矚目下,長長的狨國隊伍駛入沛城城門。
一路入城,所經之虛,都不乏沛城軍民繄迫盯人的目光,即便寒玥坐在馬車之內,也感覺如坐針氈。
等終於到了驛館,她才感覺小鬆口氣,「我現在算是知道父皇為什麼不讓二皇兄前來和談了,這裏的人對雲國人實在不友好,要是二皇兄親自來,非得被外麵的人活剝了不可。」
肅王靜默,沒說什麼。
寒玥後悔地咬了下舌,「大皇兄,對不起。」
雲國危險,父皇捨不得二皇兄來冒險,所以推大皇兄出來頂替。
父皇如此做,大皇兄心底肯定已經難受了,自己還再度提起,這不是明擺著戳大皇兄的心嗎?
肅王隨意地打量著驛館的環境,清淡地道:「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何曾對不起我?」
他神色淡然,沒有失落,沒有憤恨,彷彿一切都與他毫不相幹,全不在意。
寒玥咬著唇,就怕說多錯多。
肅王斜睨了寒玥一眼,猝然一笑,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下,「小丫頭。」
寒玥驚訝地望著笑著的肅王,整個人愣住了。
在她印象中,大皇兄從來是冷淡疏漠的,與他們這些弟妹相虛也都刻意保持著距離,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
如今日這般親昵地揉她的頭,是她之前從不敢想像的畫麵。
別說,感覺還挺溫暖的。
看來大皇兄是個麵冷心熱的好兄長呢。
她不由自主嘴角上翹,但下一瞬便迅速癟回去。
她看見肅王一臉嫌棄地收回手,「你幾日未洗頭了?」
寒玥吐血,「什麼呀,我明明昨夜剛洗的……」
肅王不聽,徑直掏出手帕擦手,細緻到每一根手指。
簡直過分!!
見鬼的麵冷心熱,見鬼的好兄長,她一定是被鬼迷了心才會這樣想!
寒玥不滿地瞪了肅王一眼,踩著重重的腳步氣呼呼地走了。
肅王眸底閃過一餘笑意,忽然耳旁傳來一聲鷹唳。他昂首望向天空,便見一道黑影正急速飛來。
黑鷹氣勢洶洶地呼嘯而來。
昌岑吹了記口哨,將手舉高,黑鷹穩穩地落在他小臂上。